可是,再见到她,他很高兴。
只是
钟离渊垂着眼皮,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一旁站着的谢斐抱着手臂,打破他们沉重的气氛:“喂,我似乎没说过,你的病不能治吧,我可是医生。”
谢斐的表情有些不爽。
他最烦这些黏黏糊糊谈恋爱的家伙,他盯着钟离渊:“你好好活着,我会治好你,让你们两个白头偕老的。”
钟离渊抬眼,看他。
对于谢斐这张面孔,他很陌生,却又觉得有点熟悉。
谢斐有点不满他的目光:“看什么看,最烦别人盯着我。”
钟离渊笑了一下:“我好像,知道你。”
谢斐:“?”
钟离渊说下去:“那就麻烦你了,谢医生。”
谢斐:“?”
这人还真认识他?
谢斐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钟离渊见过面了,不过,对方既然认识他,那就好办了,他不用再费心建立医患信任了。
车上的医护人员,此刻在仪器上,确定了钟离渊此刻生命体征已经逐渐恢复平稳后,也松了一口气。
车厢的经验最丰富的一名医生,此刻已经将刚才取出的银针仔细消毒,重新递给了谢斐,他戴着口罩,露出的双目此刻带着欣赏:“刚才,多亏了你那一针,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精确找到他的心脉血管的吗?”
车厢,其他负责打下手的医护人员一惊。
众人一个个抬起头,纷纷看向自己的老师,还有谢斐。
谢斐平静接过银针,收回:“熟能生巧罢了。”
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我倒是听我同门师兄提过,中医学院会针灸的教授,也有这个本事,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谢斐没出声,只是随便点了点头,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钟离渊缓缓坐起身,医护人员皱眉:“先生你最好还是躺下。”
谢斐瞥了他们一眼:“他暂时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
钟离渊没有理会医护人员的话,他望着蒋惊语的背影,缓缓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站在她的身后。
他想从身上找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都没有。
谢斐盯着他们两个,主动递上纸巾:“喂。”
“谢谢。”钟离渊接过纸巾,微微弯腰递给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像是哄小朋友那样:“不哭了,好吗。”
蒋惊语抬起一张被泪水浸得发肿的眼睛,盯着他,一个字也没说。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他眉头皱了皱,亲自用纸巾给她擦掉眼角的泪。
两人之间,再没说一个字。
只是,他越擦,她的眼泪就越多。
她的泪,好像流不干一样。
她握住他的手,像是跟大人追要糖果的小孩子,满眼祈求:“你会好好的,你不会死,听见了吗!”
钟离渊苦涩笑笑,没有说话。
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日思夜想,起身,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还满是哭腔:“钟离渊,我不准你死!不准!你这个混蛋你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