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说来，她的头发真的好湿呢，刚才敲窗时候的模样真的不像是她会有的，是因为公共浴室没条件整理形象吗？

周泽楷盯着她在路灯和月光下泛着微凉光泽发丝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一缕头发的发梢，指腹被沾湿的瞬间，前面的女孩像是有感应一样突然停下脚步，惊得他马上收回了手，也跟着站在原地。

“对了……还有件事必须要跟你道歉才行。”白雨笙转过身来对着他，头却低得很低。

“嗯……？”周泽楷一脸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白雨笙抓着背包带子的手微微收紧，“之前那晚……在阳台上……”

“啊……”听到“阳台”这个关键词，周泽楷恍然大悟地微张了下嘴唇，被口罩挡住大半的脸上闪过很多种微妙的情绪，最后停留在因为想起吃下不喜欢的黑巧的味道而涌起的委屈上。

这些较为丰富的表情变化，低着头的白雨笙都没有看到，她只是自顾自列举着难以启齿的应该道歉的项目。

“逼你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什么的……”

“……”这件事情，周泽楷真没办法说“没关系”。

“擅自拿了酒柜里的酒什么的……”

这个嘛……周泽楷想了想，轻启双唇：“没……”

“回去之后我也会跟叔叔阿姨好好道歉的，这样做太没有教养了……”

“没发现。”

“……哎？”白雨笙有些诧异这个意料甚至想象之外的回应，不禁抬起头看向周泽楷。

只见他伸出手指隔着口罩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后，微微弯下腰来与她拉近一些身高差，被刘海挡住些许的眼眸微微弯起，“没人发现。”语气罕见地透露出一丝窃喜和俏皮。

白雨笙张了张嘴，心脏忽然跳快了一拍。

“那……那就……”她不自然地别开头，抬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当做我们两个的秘密？”

“好。”

一个字的回答而已，莫名又让她的心跳快了一个节拍。

“那就这样……快走吧，不然赶不上末班车了。”她有些仓促地转身继续朝车站走，并且在周泽楷看不到的角度，用力按着躁动起来的胸口。

太糟糕了……她已经感觉到脸的温度在上升了……怎么那么莫名其妙……快点安分下来啊！

从白雨笙训练的俱乐部坐公车回去要大约五十分钟，这个时间点车上人很少，周泽楷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目光漫不经心地追随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醒目的店铺灯箱。

因为手机没电了，所以他觉得有些无聊。

当公车停靠进某一个站时，肩膀上忽然传来重物感。他侧头看去，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塞着耳机听歌的白雨笙不知何时睡着了，刚刚那下刹车让她的脑袋一晃，靠到了他的肩膀上——或者用砸比较合适。

母亲说她上午就出门了，一直训练到刚才的话累得打瞌睡也不奇怪……还好没有倒向反方向，不然肯定会受伤的。周泽楷有些后悔没让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不仅是重量，肩膀上还渐渐传来湿润的触感，稍微有点不舒服，但也还好。

只是这下他就不能看着窗外发呆了……要是车子一个转弯她歪到了另一边去就麻烦了。

于是他稍稍收起一些飘散的心神，放到白雨笙的身上。

她的头离得如此之近，周泽楷有些意外自己闻到的只有游泳池的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而不是洗发水。

正当周泽楷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多少也有点无聊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白雨笙的一只耳机从耳朵里掉了下来，落在她的臂弯处。

他看着那只耳机，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捏住一段耳机线把它拿了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正在放的这首是十分柔和舒缓的日语歌曲，优美中带着一丝沙哑的男性嗓音在纯粹钢琴声的伴奏下，宛如一条林中小溪流淌在心间，能够洗涤一切烦恼似的。

像是她会听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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