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头不在了,还管他心血不心血,留不留得住。”贺永强说:“我家的事,用得着你上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酒馆其实是跟你没一点的关系。”
陆建军对他很无语。
“酒馆要是跟我有关系,这里就不会让你出现。”陆建说:“少当家,这是您的酒馆,您说的算,您就是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我也没意见。”
陆建军对贺永强不抱一点希望。陆建军明显说着讽刺的话,可是,贺永强却当他被驯服了。
自个还高兴,双手背在身后,巡视着。
果真,好赖不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酒馆的门被推开了,陆雪茹走了进来…
她身姿妖娆,手上半抱着棉衣,朝柜台走了过来,走到陆建军面前。
“陆老板…”
贺永强一听,立马打岔。
“我说这位姑娘,我才是这里的老板,贺老板。”贺永强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直了腰板。
陆雪茹愣了下,不过礼貌性的说道:“贺老板,您忙您的,我是来找陆建军的。”
贺永强也没什么可忙的,他就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了,然后盯着他们…
陆建军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监视了一样。
“陆老板,还劳驾你亲自送来!”陆建军接过衣服,说道:“我请你喝杯酒。”
“酒就不喝了,我回去还得记账,喝醉了,可就是一笔糊涂账了。”陆雪茹说着微微一笑,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绝对能迷倒一大片。
“那行,下次你不记账的时候我请你喝酒。”陆建军说。
陆雪茹眼神撇了下旁边的贺永强。
陆建军立马会意。
“陆老板,我送你出去!”
陆建军说着把手上的新棉衣放下了,把陆雪茹送出了酒馆。
“陆老板,你这的的确良卖的怎么样?”陆建军问。
“不错,两天就卖了六尺。”陆雪茹说道:“明天,你再送十尺来,你早点送来,别太招摇了。”
这年头,布料有限,来去渠道都很明确,陆雪茹冒着风险卖陆建军送来的布,自然,只想把风险降到最低。
“陆老板,您放心,这个我还是懂的。”陆建军说。
他目送陆雪茹离开。
长棉墨绿旗袍,上面披着雪白貂皮披肩,踩着一字步,身子跟着一字步摇摆,但是不浮夸,刚刚好的韵味…
其实,形容一个没结婚的女人韵味,并不准确,可是,陆雪茹还就能给他这种感觉。
陆建军回到酒馆里,看到贺永强拿着新棉衣看,甚至在身上比划,听到开门的声音,又慌忙的把棉衣放下。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又拉长了声音。
“陆建军,你一个伙计还真舍得给自己花钱。”贺永强说:“你一个月的工资,够做这一身棉衣?”
“少当家的,这就不劳您操心了。”陆建军走进柜台说:“您要是没事,可以再去打点酒,吃点牛肉,反正这一天也卖不完。就当照顾我们生意了。”
陆建军这么一说,贺永强还真馋了。
在乡下这些日子,他可是没有沾过荤菜,就刚才那那一条黄鱼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他喊了一嗓子。
“打一碟牛肉,一碟肚尖出来…”贺永强说:“我得尝尝,你这手艺有没有退步。”
“来了…”
小刘答应着,打了一碟牛肉,一叠肚尖出来。
贺永强看到肉两眼发亮,拿起筷子,筷子在桌子上戳齐了,夹了一大块牛肉吃了起来。
酒馆没生意他不急,肉倒是吃的满嘴牛油。
贺生子来了,推开门,见酒馆没有一个客人,倒有些不习惯。
“建军哥,今天怎么那么冷清。都没见什么客人呢。”贺生子问了句。
“没事,这不是有少当家的吗。”陆建军招呼着贺生子过去,把新棉衣拿起来,说道:“生子,这是给你的,你试试。”
贺生子脸上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好看的新棉衣,我怕穿脏了。”
“脏了再洗!”陆建军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换了。”
贺生子这才把外面断了棉花的衣服脱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有些破洞的打底长衫。
他把新棉衣穿上,却显得很不自在,扭动了几下背上的肌肉。
“建军哥,太暖和了,我都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
贺生子穿习惯了破洞的衣服,突然穿的这么暖和,恍惚了起来。
“就得穿这么暖和,不然容易感冒。”陆建军说道:“你要是感冒了,老爷子可就没有人照顾了。”
“这好人啊,都给你当了…”贺永强在旁边大着声音说道:“乡下娃子,没见过世面,一件衣服就给收买了。”
贺永强嘴巴刻薄,跟带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