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秋风萧瑟，如意馆前的那棵树终于飘落了最后一片落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冬天的降临。 班杰明静静地坐在画布前，手中握着画笔，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画布。 画布上呈现出一幅精美的画作，画面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布中走出来。 仔细一瞧，画中的人竟然是熟人——岳婉菡。她美丽的容颜、灵动的眼眸以及开朗的笑容，都被班杰明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得淋漓尽致。 哪怕没有真人当模特，他也依然描绘得栩栩如生，足可见班杰明已经把岳婉菡的形象牢记于心了。 然而，此时的班杰明却显得有些烦躁，他眉头微皱，将画笔搁置在一旁。这已经是他画的第三幅岳婉菡的画像了。 这两天以来，他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这种感觉与多年前明晰自己对小燕子的感情时截然不同，那时虽然内心挣扎，但至少方向明确，而且虽然痛苦，但放弃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单箭头还会破坏人家两情相悦的感情着实不讨喜，放弃也在情理之中，似乎都不需要思考。 而现在面对岳婉菡，他的心情却是如此复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接受现实，可以从容地离开大清，哪怕孑然一身，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但到了关键时刻，他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心所打败。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岳婉菡。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岳婉菡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家世优越，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深深地吸引着他。没有人不喜欢阳光，也没有人不向往光明。而岳婉菡就是那个能给别人带来温暖和希望的人。 而现在这抹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躲避，躲避到暗处，不见天日的地方。 和曦的话恰恰给他自我束缚的牢笼开了一道口子，阳光又开始争先恐后地透进来。 班杰明也只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毕竟再嘴硬，就真的没机会啦，真的只能错过。 这可不是现代，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能一个电话一个视频就能见到对方，就能一个飞的来到对方身边。 班杰明这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的死生不复相见。 班杰明叹了口气，他和岳婉菡之间存在太多的问题，真的只靠爱就能解决吗？ 他不知道。 “班杰明，五阿哥有请。”小齐子一脸不耐地说道。 他这人向来爱攀龙附凤，结果呢一个两个全当他为无物。 班杰明皱了皱眉，心里想着五阿哥找他有什么事，但还是起身跟着小齐子走了出去。一路上，小齐子都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带路，让班杰明感到有些奇怪。终于到了五阿哥的住处，小齐子通报一声后，便带着班杰明进了房间。 五阿哥正坐在桌前，看到班杰明进来，微笑着站起身来迎接。两人寒暄了几句，五阿哥便切入正题：“班杰明，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岳婉菡的事情。” 班杰明心中一紧，不知道五阿哥会说些什么。他静静地看着五阿哥，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班杰明和永琪也是许久未见，短短几年，永琪就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自信满满、有着爽朗笑声的少年郎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他眉眼间多了几分愁绪和阴翳。 然而，当他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友时，仍然温和地笑着迎接，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说来也觉得讽刺，在这偌大的紫禁城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永琪和班杰明却硬是没有再见面。 永琪是因为被禁足，无法外出；而班杰明则是不愿意去探望永琪和小燕子。 刚开始的时候，班杰明有事没事都会往五阿哥这里跑，试图安慰和支持他们。但渐渐地，永琪和小燕子的自尊心变得异常敏感，甚至有些偏激，对周围人的态度也越发恶劣，相比之下，欣荣反倒显得更加坦然自若。 面对这样的情况，班杰明感到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于是便决定不再去打扰他们。 或许对于永琪和小燕子来说，看到班杰明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毕竟，他代表着一段过去，而那段过去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那段过去里有他，他的出现总是勾起不愉快的记忆，所以他不出现对他们来说也许更好。 后来班杰明还是忍不住去见了一次小燕子，但是那次见面的结果却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因为他发现，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开朗活泼、善良正义的小燕子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仿佛变成了一个整天抱怨、满腹牢骚的怨妇。 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也许每个人都有责任。于是，班杰明再次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而现在，当他看到永琪时，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莫名有种割裂感。 永琪的桌子前面摆放着一副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已经初步形成了一定的布局。永琪轻轻地挥挥手，示意班杰明坐下。 小齐子则一脸谄媚地弯着腰，讨好地说道：“五阿哥，小的” 然而，永琪似乎并没有领会到小齐子的意图，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让小齐子退下。 如果换作以前的永琪，他一定会慷慨大方，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奴才绝不会小气。 但现在不同了，自从他被禁足之后，宫里的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人。永琪的生活自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逍遥自在了。面对小齐子的暗示，永琪只能故作不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齐子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敢说什么，只好灰溜溜地退下。 “班杰明，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呢。”永琪的声音里透着感慨和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