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开公司这事本来就是她拉毛线入伙的,单子也是她谈的,现在出了问题,理应由她来承担。
“宋唯!”毛线这一着急,手又叉腰上了,一秒钟村妇上线。
“行了……你有孩子要养,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且都是章郅敏的钱,赔了就赔了!”宋唯道。
“宋唯啊宋唯,我还以为你离了一次婚,能长点记性呢,怎么还是这样?”毛线气得直转圈:“我们一起投资,一起做事,就要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宋唯被她骂得一愣,心说,这跟她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她正发愣的工夫,就见毛线扯了纸唰唰唰边写边发号施令。
“郅敏那会儿,虽有店面,但针对的主要是驻扎在各地布料批发市场的商户,大一点的主顾在每季新品上市的时候,都会亲自过来打一次货,一方面可以转转整个市场,多选几家供货商;另一方面真丝这东西实在是娇气价值又高,不亲自看看,也不是很踏实。
当然,大多数的主顾对这个市场或者说对布匹都有些基本的了解,毕竟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了,该吃得亏都吃过了,该长的记性也都长了,按她的经验来说,那些咋咋呼呼一上来就要怎样怎样的客户,大多拿不了什么单,反倒是那种不声不响的客户,容易走大单,可她这一套经验,这leo身上是完全用不上——他只是一个贸易商,说得再好听一点,是一个有点爱国情怀的美籍华人。
可宋唯很清楚,情怀这东西,最是一文不值。
毛线听她说完,思虑了片刻,道:“既然准备好了要赔,那多赔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嗯?”宋唯不是很明白,虽然她的钱,都是章郅敏离婚所付出的代价,可到底是从她身上割肉,说不心疼是假的。
“我说,咱们不如再赌一把!”毛线看向宋唯的眼神很是坚定:“像你说的,leo只是一个贸易商,他可能懂市场需求,但是对产品不了解,而你,懂产品且认可他的一些想法,这是我们前面合作的基础……对吧?”
宋唯点头:“的确。”
“leo前面的货还没有投入市场?”
“对。原本就是打样,他是想一次性投入的……”宋唯有些担心后面这一批货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那么,如果你去,帮他铺市场呢?”
“那当然没问题……”宋唯道:“我在一线市场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百十来件旗袍都走不去的,还混个什么劲儿呀!”
“那还等什么?”毛线摊手:“你当是出国散心了,不就花点路费,生活费么,还有我友情赞助,何乐而不为?”
“不是……前面咱还……”宋唯这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情谊归情谊,买卖是买卖,前面二、三交给我,一和四你来做,我建议你:马上准备出国事宜,护照、签证以及一位手艺过关可修补的绣娘。”
“你不是信不过leo么?”宋唯很是疑惑。
这一点,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毛线跟大多数人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一样,对陌生人带着点本能的防范和不信任,这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孤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