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没有说得太透。</p>
但姜芜却明白她的意思。</p>
柴谙犯下的错，他已经遭了报应。</p>
但因果却是应在孟笙和龙昕身上的。</p>
因为那条断了的姻缘线吸收了姻缘树上其他姻缘线的灵气，长出了分叉，龙昕与孟笙之间才会有了这一段缘。</p>
如今姻缘树半秃，为了拯救姻缘树，龙昕和孟笙自然被拉了进来。</p>
龙昕今日所受的罪，都是在还这段缘分的因果。</p>
“龙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骗他，差点害死他，我该死！”月璃自责道，“从一开始，我在鬼市与他竞价，再到茶馆抛出帮孟笙修复姻缘线这个诱饵，诱他上钩，这一步步走下来，每一日我都在自责。</p>
可是我没办法，姻缘树现在只是半秃，等到它枯死的那一天，不仅月老祠得乱，整个三界六道都得乱。”</p>
这话可一点都没夸大其词。</p>
姻缘树承载着三界六道的姻缘。</p>
它一旦枯死，三界六道的所有姻缘就全都毁了！</p>
姜芜对月璃忽然就有些恨不起来了。</p>
但她还是有些生气：“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向龙昕大人坦白，龙昕大人未必不会帮你。”</p>
月璃摇头：“姜芜，为苍生，为三界六道，这样又大又空的话术，你觉得说服力有多大？但为自己拿命去爱的人呢？”</p>
姜芜愣住了。</p>
是啊。</p>
龙昕大人原本是个乐天派，是整个地府公认的最好说话的人。</p>
但他不是救世主。</p>
身为三殿阎君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他看惯了这三界六道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p>
让他去救苍生，去救三界六道，或许他只会笑笑说，他再帮忙找找别的办法。</p>
他挑不起这个责任。</p>
可若是为了孟笙……姜芜知道，龙昕一定会拼命！</p>
而月璃抓住的就是这一点。</p>
或许她的手段的确有些卑劣了，可不得不说，月璃太过通晓人性了。</p>
她用孟笙稳稳地拿捏住了龙昕！</p>
“孟笙的姻缘线或许可以重新种出来，那也得是姻缘树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月璃说道，“姻缘树若枯死了，就算我的手段再出神入化，也难妙手回春，姜芜，你明白吗？”</p>
姜芜怎会不明白，但她就是气啊，她嘟囔着说道：“这些话你解释给我听有什么用？！得我家主子和龙昕大人原谅你才行，我可没这个本事越俎代庖。”</p>
“我说过，我会去请罪的。”月璃低头看了一眼心口，“等我伤势稍微好一些了，能下地了，我会去的。”</p>
姜芜盯着月璃的心口，那儿因为刚才的扯动又映出了血。</p>
姜芜再看床头柜上，托盘里的那根又细又长的银针，顿时瞪大了眼睛：心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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