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父亲叫去书房，狠狠地训了一通。</p>
父亲最后问他：“知道错了吗？”</p>
“知道了。”白封阳低着头小声道，“父亲，我不喜欢陈建之。”</p>
父亲勃然大怒：“他是你弟弟！是你小叔的儿子！你不喜欢，他也是你弟弟！”</p>
白封阳没有再反驳，只是之后几年，他与陈建之的感情已然大不如之前，待在一起的时间便也少了很多。</p>
两人渐渐长大，白封阳是白家众星拱月的继承人，擅巫术，亦精通蛊术，而陈建之一直被朝着白封阳护卫的方向培养。</p>
只是无论白洛凡怎么教他蛊术，他都学不精。</p>
似乎天生便不善于此道。</p>
后来白洛凡便也放弃了，不再逼迫他。</p>
白封阳第二次萌生将陈建之赶出白家的念头，是在他二十岁那年的端午。</p>
端午前后，正是各类毒虫繁衍的最佳时期。</p>
每年端午节的清晨，黎明破晓之前，白封阳都会独自一人进山，寻找、捕捉各类毒虫，用来炼蛊。</p>
可那一年的端午，他在自家一片荒废了好多年的茶山上，翻出了一具尸体。</p>
那是一具小孩的尸体。</p>
白封阳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小孩是去年隆冬时节，族内表亲家夭折的小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p>
他记得当时表亲一家妥善安葬了这小孩儿，打了上好的棺椁，堆了坟，立了碑的。</p>
可这小家伙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茶山上？</p>
并且，端午前后，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p>
小孩儿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脸色红润，栩栩若生。</p>
仿若还活着，只是睡着了一般。</p>
白封阳探了探小孩儿的鼻息，没有。</p>
摸了摸他的心脏部位，也没有心跳。</p>
他捏剑指从小孩儿的下颌一路往下摸，想要检查一下小孩儿身上是否有蛊虫。</p>
可蛊虫没有探到，小孩儿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就那样直挺挺地站了起来。</p>
他张开红润的小嘴，四颗尖锐的獠牙露了出来，扑上来就要咬白封阳！</p>
幸好他还小，也幸好白封阳有修炼功底，千钧一发之际，白封阳一脚将小孩儿踢开。</p>
小孩儿狠狠地落在地上，再次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上下四颗獠牙不停地咬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p>
他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再次朝着白封阳扑了上来。</p>
白封阳与小孩儿你来我往，不知道斗了多少个回合，小孩儿最终被白封阳的蛊虫控制住。</p>
白封阳盯着那小孩儿，不用想，他便明白，这玩意儿是谁弄出来的。</p>
陈建之！</p>
不愧是控尸门养出来的孩子，即使在白家待了这么多年，依然无法入乡随俗。</p>
可这样一个人养在白家……真的好吗？</p>
白封阳站在茶山之上，眺望一座有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p>
他不知道，在这些山脉的犄角旮旯里，陈建之已经养了多少尸体，那些尸体的等级都有多高了？</p>
陈建之与黔东南多少控尸人还有联系？</p>
他……想回控尸门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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