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
陈治安的眼界可比儿子高多了。
陈能愣了半晌,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只要有漕运在一天,陈家就亡不了!”
陈治安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扶起陈能。
陈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平江侯府这棵参天大树,这一劫终究是能挺过去的。
陈治安沉默片刻,最后重重地一声叹息:“如今之计,也只有壮士断腕了。”
陈能顿时骇然变色,重新跪下,抱住陈治安的腿:“父亲,孩儿未及弱冠,孩儿不想死……”
“事情因你而起,你不死,平江侯就会被抄家灭族,你也活不成!”
“你死,朝廷维持了颜面,顾忌到漕运,顶多会打陈家的板子,却不至于伤筋动骨。”
“我的儿啊,为了陈家两百多年积累的基业,也只有委屈你了!”
陈治安重重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
然后他挣脱陈能的手,举步朝舱外走去。
陈能疯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陈治安来到甲板上站定,看向河岸遥远之处。
他阴沉沉地说道:“云逍子,你让本侯损失一个儿子,本侯记下这次了。”
言毕。
陈治安朝身边的心腹沉声说道:“准备三十万两银票,还有扬州送来的那一堆双胞胎姐妹,一并送到许家庄院去!”
顿了顿,又补充道:“请云逍子去淮安,本侯设宴赔罪!”
那心腹领命匆匆而去。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心腹匆匆回来复命。
“云逍子说,他在京城有数百万两银子,因为无处花而愁白了头发。”
“至于女人……云逍子说自己是方外之人,不好女色,况且身边还有江南,大量漕船需要维修、更换,然船厂已经有三年不曾拨款……”
工部的官员正大吐苦水。
原工部尚书徐光启请辞,此时工部主事的是左侍郎。
内阁的辅臣们和户部尚书一听说要银子,头都大了一圈。
虽说查抄晋商、河南缙绅,如今国库从未有过的充裕。
可要花银子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是一座金山,也有用完的时候啊!
崇祯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
云逍在船上关于漕运改海的筹划,王承恩和范景文已经密奏上来。
崇祯成竹在胸,淡定的很。
正议论间。
随堂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呈上一封密信:“王承恩自徐州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徐州?”
崇祯眉头一皱。
按理说,叔父此时早就过了淮安。
怎么会有密报自徐州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