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须得盯着他!”
马良这么想着。
他藏身于树枝遮蔽之下,蜷缩一团,不露行藏。
心中却渐渐飞远:“恒哥儿却不知去了哪里,已半年多,怎还不回来。若恒哥儿在,陈神医恶意满满又如何。”
那是飞天遁地的人物,陈神医区区一个江湖中人,面对陆恒就是个屁。
马良怀里这张药方上,根本不是药材名,而是一句警告。这字儿潦草,小壮他们不识得,马良却识得。
正是教马良识趣,乖乖离开,休要自找麻烦云云。
马良便将计就计,状作离开,却半道返身回来。
“恒哥儿于我有大恩。当日若非他出手,那妖道必定杀了全村老小;又到莲花山来救我,帮我报了父亲之仇。”
“还传我法门,教我武功。”
“无论如何,便拼了性命,也不能教陈神医得逞。他若有一丝良心,为花妈妈治病还则罢了;便夺走镜子,也可;只千万不能伤了花妈妈和刘家三位哥哥的性命。否则我再无颜面见恒哥儿!”
陈神医居于陆恒的石室,心里记挂着那镜子。
不禁暗暗思索:“那镜子分明是一宗厉害法器,我瞧一眼,便觉危险;若为我所得,那便再好不过。可那老虔婆嘴巴紧,咬着不放”
“倒是他家这老幺,又是传马良武功,又是留下法器看家,莫非是个修行中人?修行中人我倒不惧,取了宝物,杀了知情者,远走高飞,他奈我何?”
“只是那宝物”
陈神医捻须沉吟,眼神闪烁:“我本意暴起发难,把人杀了,取了镜子就走。可我杀意还未爆发,那镜子就隐隐对准了我。果然是个看家的宝物。”
“不能露了杀意、敌意。否则那镜子第一个就要打我。”
“甚至不能自己去取。”
他思索着:“须得这家姓刘的自取了,奉上我手中。如此才是万全之策我好不容易从地府跑出来,谨慎多年,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心中打定了主意,陈神医嘿嘿一笑,阴森诡异。
至于马良,早被他忘在一边——区区一个会点武功的毛头小子,不值一提。
便喊了一声,说:“来个人!”
来的却是小壮。
小壮进了石室,笑道:“神医稍待,我大哥正在做饭。神医若是饿了,实在抱歉,请稍等片刻。”
说完,转身就走。
陈神医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壮的背影已消失在石室外。
小壮这一手,把陈神医搞的有点懵——‘我叫你进来,没说是要问啥时候吃饭吧’!
实是小壮把马良的话记着了,心中有了几分警惕。
“譬如马良说江湖如何险恶,”小壮这么想的:“这陈神医是个江湖上的神医,的确不宜与之牵扯过多。便只当寻常的大夫,诊金给足即是,旁的不消理会。”
于是就懵了陈神医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