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沉默的队伍中,雷蒙德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尽管周围的伙伴们都战意盎然,尽管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光荣而神圣的使命,但他的双手却依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如果那家伙知道我正在做什么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想起了那个总喜欢抱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发呆,嗓门和鼾声都大到惊人的糟老头,那个阻挠自己成为伟大演奏家的罪魁祸首之一。
如果不是另外两个罪魁祸首分别为自己的左手和右手,雷蒙德觉得自己当年对父亲的怨恨一定会更大。
糟老头当了大半辈子冒险者,无病无灾地混到退隐后又整天盼着唯一的儿子以后也当个冒险者,为此甚至每天都会强行为自己灌输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知识,安排一些毫无道理的、被称之为‘训练’的折磨,丝毫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
毕竟,虽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但拳头远不如自己父亲大的雷蒙德一直都没得选,比起接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体能训练后累个半死,他更不愿意在违背老爹意志后被先修理到半死,然后再被迫去训练到九成死
说实话,从来没见过自己母亲的雷蒙德年少时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如果不是他和糟老头在长相上至少有八成相似,这个怀疑或许会一直持续到现在。
“你是个天生的冒险者,小子,你注定要接过你父亲的长剑!”
那个老头总是以这段话为开场白,一边让自己辨别有毒的蘑菇、尝试用枯叶和双手生火、寻找某片野林的水源或拎着大剑砍假人,一边振振有词地说道:“相信我,过人的机敏没法让你找准旋律,却能够让你在战斗中多活半秒,强大的力量无法让噪音升华成艺术,但至少能够去砸烂任何一个艺术家的鼻子!”
而雷蒙德也总是反驳道:“我不想去战斗,也不想砸烂任何一个人的鼻子!”
然后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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