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儿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跑我这儿来干嘛呢？人都睡下了，有事儿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方婶儿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突然涌进院子里的一群人，皱着眉头质问道。 “婶子，我们确实是遇到了急事，必须马上找到大队长才行，所以只能现在过来打扰您了，请您见谅啊！” 魏倩看到方婶儿的脸色，连忙赔笑着解释道。 她当然听得出方婶儿的不满，但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们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方明山的声音从屋门口传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队长，真是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休息。是这样的……” 女知青们自然而然地把目光集中到了相对稳重一些的魏倩身上，此时由她来向方明山说明情况。 不过这次，魏倩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语气明显比上次谨慎得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直白。 她郑重其事地夸大了顾雪的错误，轻描淡写地描述了她们之间的冲突。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大晚上的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还得处理这些鸡零狗碎、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方婶儿一脸怨气地将手里的煤油灯放在院子里，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 方明山和知青们站在院子里，听到方婶儿的埋怨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方明山皱起眉头，开口说道：“这事儿确实挺奇怪的，顾雪突然回来，上头居然没有下发任何通知，村里根本就不知道啊！ 按常理来说，她返回村里，公社理应事先给村里发个通知，讲明她究竟是什么状况？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这样村里也好做出相应的安排。” 这时，一旁的方媛媛夸张地说道：“那可咋办啊？大队长，她现在简直就是个疯婆子，稍有不慎就会跟我们拼命似的！” 她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先去看看吧！到时候再说。”方明山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拿起煤油灯，率先往外走去。 知青们这时候也看出来了，大队长刚才绝对是睡着了，看着精神头儿就明显不足。 估计人家这是在果园那边忙了一天了，回来刚睡着就被他们给吵醒了，怪不得方婶儿一脸不满，没骂他们一顿，他们都觉得人家这是对他们太客气了。 方明山和知青们慢慢走到知青院儿，有一帮男知青跟着，也就没必要去找民兵了。 容桦在女知青院子的后院儿，中间就隔了一个木栅栏，自然也听到了前面的动静。 她们争吵打闹，容桦便悄咪咪的靠近栅栏，竖着耳朵听动静。 直到女知青们都跑了，到后面顾雪发疯一般的又哭又笑的，容桦都听到了。 “喝，这是真疯了？真的精神不正常了？那她拿刀砍人，岂不是不用担责任？这坏东西不会是从我身上得到启发了吧？” 容桦听着前头的动静，暗自嘀咕。 容桦想起了刚开始在医院的时候，她就是用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精神病人鉴定书把顾雪他们都给捶了一顿，让他们都不敢说别的。 她怎么觉得，顾雪现在在用发疯来掩饰她要作死的气质呢？ 以为在村里能跟在县里一样呢？看人们揍不揍你就完了？ 没多久，容桦就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想必那几个逃出去的女知青回来了吧？ 容桦猫在栅栏下头听墙角，马桂芬则是坐在院子里，皱眉思索。 估计，又在想该怎么保护她的果树了，怕果园真的被顾雪使坏给破坏了。 “姥，我去看看！”容桦 听到方明山问话的声音，便站起身，说了一声便快速的跑出了了院子。 从胡同里跑出来，容桦径直进了女知青院子里。 此时，女知青院子里热闹的很，除了方明山和女知青们，男知青们也过来了。 他们过来以后，方明山尽力往高处举着带罩子的油灯，看院子里的情况。 此时，院子里还是被顾雪掀了桌子时的情况，一片狼藉。 “顾知青呢？人呢？出来说清楚，为什么要掀桌子浪费粮食？”方明山看清楚一地的饭菜，还有滚了泥巴的窝头，不禁怒了。 粮食是农村人的命根子，哪能这么浪费？ 方明山喊了一句，屋里没有动静。 “在这儿，她在这儿！”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就着那么暗的光，看到了缩在墙角的顾雪。 “我去拿手电筒！”李晖显然不喜欢这么暗的光线，看热闹不尽兴，直接就跑出了院子回去拿手电筒。 容桦则是默默的从挎包里摸出手电，照亮了大家伙儿的视线。 手电筒的光圈儿，直接就打在了顾雪身上，像是她就是舞台剧的主角一般。 刺眼的亮光猛然亮起，让顾雪眯了眼，以手遮面。 “菜刀，她手边有菜刀！”一直注意寻找切菜刀的方媛媛，第一眼就看到了被顾雪扔在一旁的菜刀。 “顾知青，把菜刀交出来，你不要冲动……”方明山看到顾雪手边的菜刀，也紧张起来。 “呜呜呜……”就在大家以为顾雪会奋起反抗，一人给他们来一刀的时候，顾雪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直接把人整懵逼了。 李晖拿了手电出来，也默默的打着手电，奉献了一束光明。 “大队长，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被她们打死了啊！我刚回来，她们就排挤我，欺负我，我没法活了呀！” “大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快被欺负死了，她们打我骂我，说我有罪，可我相信组、织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你看看她们，都是草菅人命的资、本、主、义做派啊，我要去告她们，我活不下去了，呜呜……” …… 容桦无语望天，就这？还是装小白莲？这样一来，貌似，那几个打架的女知青有点儿不妙啊！ 那几个女知青也觉得有点儿懵圈，合着，她还得恶人先告状是吧？ “大队长，你看看，我被她们打成什么样了哇！” 顾雪说着，便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抖抖衣衫，顺手撩起额前的长发。 “啊？” “这……不是……” “她说谎，这不对啊！” “不是我们……” 方媛媛，还有钟玲她们看到这样的顾雪，惊慌的都结巴了，懵圈了，只能说，顾雪太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