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来不及抓药，大半夜的——”</p>
钱麻子拦住我，笑着说：“黄龙汤，就是屎汤子。”</p>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死马当活马医，来吧，汤家大院还能没有屎汤子？”</p>
我们赶紧把汤老板从地下扛出来，扔到了土地庙的院子里，让门外的两个炮手到旁边的院子里找粪桶。</p>
等了一会儿，他们还真拎了两个粪桶过来。</p>
连水月躲到了一边儿，笑着说：“老罗，你安排吧！”</p>
罗老九上前看了看，捏着脖子说：“够味儿。”</p>
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梁平按住汤老板，钱麻子掰开他的嘴，我用粪勺子往里面灌。</p>
三勺子下去，汤老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翻滚挣脱梁平，趴在一边吐了起来。</p>
他一边吐，还一边骂：“丧尽天良，你们几个，他娘的比胡子还狠啊！哎呦娘嘞，呕——”</p>
钱麻子跑到一边，用雪洗了洗手，大喊：“再不交代，这两桶都给你灌进去！”</p>
“我不能说，不然就成不了神了！”</p>
罗老九大喊：“屎汤子都灌几勺了，成神也是粪坑神，到天上收大粪。”</p>
这话一说，汤老板哑口无言，慢慢挪到庭院中间，用积雪擦擦脸，哭了。</p>
见此情形，罗老九叹了口气，走过去说：“你也不想想，那日本跳大神的就算真灵，来了咱们这里，也不是自己地盘呀。你在咱们的土地庙下边儿，倒腾日本跳大神，还能有好？”</p>
汤老板瞪大眼睛，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p>
“汤老板，信日本人，惹恼了咱们的土地爷，还福佑子孙？你要是再不回头，以后这土地庙的门口，肯定弄一个你跪着的石像，万世子孙唾骂。”</p>
他一听，赶紧跪下磕头，一个接一个，磕得砰砰响。</p>
见时机已到，罗老九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p>
汤老板回身坐在雪地里，示意我把粪勺子放下，摇头叹气。</p>
“各位，我是鬼迷心窍了。不瞒你们说，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当年家里穷的啊——”</p>
钱麻子上前说：“汤老板，打断一下啊，这会儿真没时间闲扯了。该说赶紧说，不然接着灌黄龙汤了。”</p>
“好好好，我说，你们还有时间。”</p>
大家一听，都走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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