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起个名字叫范归，还去约束别人礼仪呢？”</p>
唐翊一指潘小安。他是这次辽国的使者，官家的白虎校尉郎。</p>
范归便转过身，给潘小安行礼。</p>
潘小安不愿占他便宜，便站起身来回礼。</p>
“大人是上官，理应受我一礼。你这般回礼，与礼不合。”</p>
范归上来就给潘小安一个下马威。弄的潘小安整个人都不好了。</p>
“想来我得让你给我磕一个，让你跪着回话，你才满意是吧？”</p>
“范大人说的是。受教了！”</p>
范归哑然。他还以为潘小安会和他辩论一番呐。</p>
唐翊看气氛有点僵。便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p>
“潘校尉，你身后是何物啊？”</p>
“少卿大人。这是下官在市井里买得一幅画。</p>
也不知道好不好，想请大人帮忙鉴赏一下。”</p>
听到是幅字画，唐翊也感到好奇。“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来看一看吧！”</p>
这幅画其实是张月如画的百花图中的一幅。</p>
潘小安把车里的蜡笔送给了张月如一盒。</p>
张月如很喜欢。她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喜欢画些花朵。</p>
但蜡笔珍贵，她也不舍得用。都是用笔墨画的熟了，在转而用蜡笔画在麻纸上。</p>
而这种澄心堂纸，还是潘小安从汴梁带给她的。</p>
张月如非常喜爱。说是要画个百花图谱出来。</p>
潘小安把画拿出来，慢慢打开画卷。</p>
先是一株海棠垂丝，极具写实。</p>
唐翊“噫”的一声，“有点意思”</p>
随着画卷展开，出现了一个女人。</p>
这女人高抛髻，酒晕妆，薄常服，站在溪边看鱼跃水。</p>
“是唐朝人”唐翊眼光独到。</p>
画旁边写着一句古诗：春景驻仙霞，红缬染轻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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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不思灵卉异，是薛洪度！”唐翊很喜欢薛涛，对她很了解。洪度是薛涛的字。</p>
然后他这样点评画：</p>
画面略显局促，但线条细腻柔和，想来是个女子所作。</p>
以唐之才女薛洪度与海棠入画，想来是以《海棠溪》做了蓝本。</p>
这写实的画技缺少了一些意境美。但这扑面而来的真意，反倒更动人心弦。</p>
当然，最为奇特的还是这画的材质。</p>
澄心堂纸虽然难求，但总是能买到。便只能称之为珍，不足奇。</p>
最奇的便是这着墨与色彩。唐翊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画面。</p>
有点油腻，好似烛泪。只是这样色彩斑斓，真是奇之又奇。</p>
潘小安点点头，到底是见多识广，一眼便能看出门道。</p>
这幅画也是张月如的得意之作。</p>
潘小安本来想把这幅画拿给张画院看，张画院见面只问莫紫烟。</p>
潘小安便把画忘了。待到少卿府后，却被唐翊看见了。</p>
“你这画从何处觅来？”</p>
听话听音。潘小安知道这唐翊对画动心了。</p>
“这是我从东夷海边小街淘来的。”</p>
“花费几何？”唐翊又问。</p>
“只用了一两银子。”</p>
“呀，那你可真是赚到了。”唐翊啧啧称叹。</p>
“大人若是喜欢，便赠予大人。我也不懂这些文雅之事。”</p>
“不然。你倒是有几分眼光。我不能平白夺你所爱。</p>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幅海棠图，你且来看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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