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彩衣会看颜色，会随着环境变色。但她唯独没有自己。</p>
彩衣来到李师师身边，她要帮李师师卸妆。</p>
“姑娘，该出戏了。”</p>
李师师歉然一笑，“彩衣，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卸妆。”</p>
彩衣摇摇头，“姑娘还没有休息。我怎么可以休息。”</p>
这话里有讨好，有无奈。</p>
李师师便来到明镜前。</p>
明镜不是铜镜。铜镜照无邪，照不出真实的面目。</p>
这一面镜子，是潘小安专门命人为她烧制的。</p>
李师师特别珍惜。</p>
这明镜刚刚做出时，真映人面。镜子里的人，脸上的雀斑，眼角的皱纹，都看的清清楚楚。</p>
这样的镜子，是没有办法让人喜欢的。</p>
比起真实，人们更喜欢的是唯美。</p>
制镜师当然也懂这个道理。镜子被重新打磨。</p>
等在出现时，镜中人看起来更好看。</p>
这个人也许不是自己，但每个人都认为它就是自己。</p>
李师师卸了头饰，卸了妆容。虽然有些憔悴，她依旧美的不像话。</p>
“师师姑娘，韩公子在外面等了很久。你要不要见一见？”</p>
李师师心里有点烦。她对这个韩公子没有多少好感。</p>
五月末的时候，戏院里来了一个韩公子。他总是坐在最前排。</p>
每次看完戏，他都会送上十个大花篮。</p>
这一个花篮就是十两银子。这十个花篮，就要花银百两。</p>
以往就是在汴梁，这种豪客也不多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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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只能带着彩衣下来向他感谢。</p>
韩公子长的不错。个子不高，白皙清秀，身上带着高贵的气质。</p>
这种气质很吸引女人。</p>
彩衣就对他，很欣赏。</p>
韩公子在戏院听戏，只要戏牌上写着李师师的名字。他几乎场场不落。</p>
每次听完戏，他都会送上十个花篮。这一送，就是一个月。</p>
今晚，他是第一次来约李师师。</p>
若是换作其他人，也许就被韩公子拿下。</p>
但韩公子不知道，李师师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p>
她走红时，为她一掷千金的人多的是。就更不要说还有周邦彦，徽宗皇帝这种大咖。</p>
等她遇见潘小安之后，潘小安送她水晶，送她宅院，送她各种奇珍异宝。</p>
韩公子的这千两银子，与他们相比，根本不值一提。</p>
可韩公子，却是金州府里打赏最多的人。</p>
金州府不是没有富户。但他们都知道，李师师是潘小安的女人。</p>
他们只敢捧场，却不敢逾越。</p>
韩公子显然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又或许他知道，却不在意。</p>
现在，他等在更衣室外。想要请李师师吃饭，探讨一下艺术。</p>
李师师不想去，却也不便拒绝。</p>
怎么算，这韩公子也是个佳客。他打赏的银子，李师师可以给金州府穷困之家，添置棉衣。</p>
所以，李师师还是决定答应他的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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