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带着莫前川等人，来到乡村麦田视察。</p>
这里的百姓，顶着烈日，低着头在田间拼命劳作。这场景让潘小安心疼。</p>
潘小安停在一户人家地头上。</p>
地里的妇人，见到如此多的宋人，吓得腿软。</p>
她的两个孩子，也被她扯到身后保护起来。</p>
潘小安下马，走进地里。</p>
“大姐，路过你家地头，口有些渴，你可带有水罐？”</p>
女人一愣。</p>
“娘，他们要喝水？”</p>
“大毛，你别说话。娘听见了。”</p>
女人指了指水罐，意思是你们自己喝。</p>
附近几家地里的人，看到这个情景，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盯着这边看。</p>
潘小安笑了笑，“你这麦子种的，不怎么好啊。”</p>
潘小安指着地里的麦子，“这麦秸只有一扎高，麦穗还没有小拇指长。</p>
就这稀稀落落的样子，一亩地我看最多能打一石半粮。你家种了几亩地？”</p>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们是宋人税官吗？”一个小伙子拿着镰刀走了过来。</p>
这小伙子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只是走起路来，却是个跛脚。</p>
“也许是这双跛脚，救了他。让他免于被征兵吧。”</p>
“阿郎，你别来。这里没有你的事。”女人喊道。</p>
看的出，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p>
“不许拿着刀过来”孟奇呵斥。“人可以过去，把刀交出来。”</p>
孟奇是潘小安的护卫队长，当然要为他的安全负责。</p>
阿郎琢磨了一下，还是把镰刀交了出去。</p>
“阿郎，过来聊聊吧。”潘小安招呼。</p>
阿郎走了过来，“你们是宋人税官吗？”</p>
潘小安摇摇头，“我们不是。我们是宋人的农业官。</p>
我们专门来采风的。看看种了多少亩地，看看地里的收成怎么样？”</p>
“那还不是为了收税？”</p>
“你这人，咋还皱皱巴巴的呢？”莫前川嘟囔，“都说过了，我们不是税官。”</p>
阿郎没了脾气。</p>
“收成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这两年女真人来了，他们不懂种植，产量更少了。”</p>
阿郎是北方宋人，他倒是个会种地的。</p>
“小麦收割以后，种点什么？”</p>
“粟子，或者芝麻，大豆”阿郎回答。“我们这里是旱地，不比城南。那边是水田，现在正种植水稻。”</p>
“自古有话，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适合种什么，就种什么。”</p>
他们听潘小安说话和善，也慢慢放下戒备。</p>
“不管种什么，我们都只是勉强裹腹而已。打点粮食，不但要交给员外，还要交给县上。”</p>
“你们没有土地吗？”潘小安问。</p>
阿郎摇摇头，“这地里劳作的，都没有土地。他们不是租户，就是长工，还有就是奴仆。”</p>
潘小安暗暗叹息，“果然每一府，每一县，每一村都是一样。”</p>
“不要抱怨…”</p>
“你说的轻巧。干活的可是我们。”女人突然恼怒起来。</p>
“我家男人为了二两银子去当兵。还被你们打死了。”</p>
“翠花，大哥不是他们杀的。”阿郎解释，“这些人和咱们一样，都是汉人。”</p>
翠花已经抹起眼泪。对于她来说，谁来都是一样，都是敌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