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挤人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家都互相在对方的眼皮底子下，很少能藏下什么秘密。</p>
刘涵带着人把那些老弱妇孺盘问了一遍，在陈晓康的手下一顿恐吓之下，终于有一个大妈扛不住压力，说出了一些可能的线索。</p>
“那天晚上阿姣出去了一会儿。”</p>
“为什么不早说？”</p>
“我以为她可能就是跟姘头出去玩玩而已，而且……而且阿姣很霸道，我不敢得罪她。”</p>
“那你怎么不怕得罪陈老大跟警察？妈的，快带我去找那个什么阿姣！”</p>
大妈指着隔壁屋子，小声道：“你们进去喊她就行了，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她会报复我。”</p>
难民社会就是这样，即使知道身边的人做了坏事也不能乱说，否则就是叛徒，会被同伴排挤。</p>
这个大妈一方面是觉得这件事算不上线索，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惹麻烦，温柔的问话是不可能让她吐口的，只能强硬的恐吓。</p>
这也是为什么越混乱的地方，执法越粗暴，因为不粗暴不管用，斯斯文文镇不住人。</p>
陈晓康的手下很快从隔壁一群女人堆里拽出了那个名叫阿姣的女人。</p>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阿姣哭哭啼啼地叫喊着，“我没有绑架那个什么刘思甜！”</p>
众人看向刘涵，等他拿主意。</p>
刘涵看了看阿姣，就是个二十来岁的普通女人，娇滴滴的一脸无辜与慌乱。</p>
“你那天晚上出去干嘛了？”</p>
“我……我出去吃东西。”</p>
“吃东西？用得着等大家睡了偷偷摸摸地去吗？”</p>
阿姣哭着说道：“你们吃的饱当然不明白，我们没饭吃的人弄点好东西不偷偷的吃，难道拿出来让别人嫉妒吗？”</p>
荒诞的理由，却又格外合理，这就是真实的难民生活，搞到点好东西都得关上门偷偷摸摸吃掉，不然会被人眼红嫉妒，进而引来麻烦。</p>
“谁能证明？”</p>
阿姣摸了把眼泪，哽咽道：“我都说了是偷偷吃了，我告诉别人不是自找麻烦吗？谁跟你说我出去了的，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他们嫉妒我有好东西，眼红了就要害我！”</p>
“吃的什么，哪来的？”边上一个大汉喝问道。</p>
阿姣扭头瞪了他一眼，骂道：“姓罗的，我男人死了，你们就都来欺负我是吧，我最后一点家当你也惦记吗！”</p>
“少在这转移话题！”大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讲清楚了就让你回去，讲不清楚就跟我去见陈老大。”</p>
阿姣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装什么傻，是我让你们这群狗男人叼了换来的，行了吧！你们不就是看我一个女人势单力薄才敢欺负我吗，找不到绑匪就想让我顶包，你们这群孬种！”</p>
“妈的。”</p>
大汉脸色一阵尴尬，强撑着气势骂了一句。</p>
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还是个靠卖身委屈度日的可怜女人，说出去总归有点丢人。</p>
刘涵挥了挥手：“带去交给陈晓康审。”</p>
这是陈晓康的问题，他不想浪费自己的脑细胞。</p>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小包跑了出来：“她包里有那个刘记者拿出来过的粮票！”</p>
阿姣顿时脸色大变，朝那个女人破口大骂道：“臭婊子，你落井下石！”</p>
女人献宝似的将包里翻到的东西交给刘涵，仿佛是等待着得到犒赏一般。</p>
刘涵接过那张粮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屋内，发现一群女人正在哄抢阿姣的东西。</p>
看来这个阿姣很可能跟刘思甜的事有牵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