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天的交界，漆黑的缝隙在空中涌现，瘆人的黑暗如同墨汁一般开始流淌。</p>
一团巨大的黑影从中飞出，扭曲着重组成直升机的模样。</p>
林枫坐在驾驶座里，默默地操纵着直升机向前方飞去。</p>
他的眼里已经爆开了无数细密的血丝，脸色略显苍白。</p>
过度使用力量进行多次长距离的跳跃，让他的身体进入了超负荷状态。</p>
他飞过冰海，飞过岸堤，飞过公路，很快就看到了梦境中的那片苍白群山。</p>
一切都和梦境中一模一样。</p>
盘旋在周围的直升机全都靠了过来，地面上的搜索部队也在戒备着，当他们认出了这是林枫的直升机后，立刻开始引领他降落在山头。</p>
林枫拉开舱门走出来，一群人围了上来。</p>
“村长，你可算来了！”</p>
“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p>
众人的嘈杂声，传进林枫的耳朵里仿佛是模糊回荡的背景音，他有些听不太清声音了。</p>
推开人群，林枫朝着前方那片残骸走去。</p>
与他相对的方向，一支雪地车队正在飞速驶来。</p>
车队在前方停下，于胜利从一辆车的后座跳下，红着眼冲了过来。</p>
积雪被他踩得翻飞，这个五官已经被愤怒扭曲了的中年人冲到林枫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p>
“她死了！她死了！”</p>
林枫被他晃得视线有些模糊，他努力维持着自己不堪重负的身体，抬眼去看于胜利。</p>
刚对上对方的眼睛，林枫便移开了目光，不敢再去看。</p>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痛苦，但又被极致的愤怒掩盖，各种情绪扭曲在一起，交织成一种名叫疯狂的情绪。</p>
“你说话啊！”于胜利发了疯似的摇晃着林枫的衣领，“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p>
他像头落入陷阱的野兽，用吼叫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恐惧。</p>
得不到回应的于胜利一拳打在了林枫的脸上，将他捶翻在了雪地里。</p>
于胜利的泪水像是决堤的大坝，像是崩溃了一般，无助地嚎哭了起来。</p>
“为什么会这样……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她的……你答应过不会让她们卷进你的生意里……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在东海没人敢跟你作对吗……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个混蛋！”</p>
林枫默默坐起身，擦了一下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轻声道：“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种混蛋。”</p>
于胜利再次上前揪住林枫衣领，大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把她还给我！”</p>
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林枫，仿佛林枫才是凶手。</p>
林枫一言不发，任由他发泄着情绪。</p>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上来分开了两人。</p>
被人拉开的于胜利发了狂，一把甩开众人，抹了一把眼泪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朝林枫说道：“我要他们死，参与过的每一个人，我都要他们死！”</p>
“好。”</p>
林枫轻轻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周围众人。</p>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感觉自己正被一头冰冷的蛇盯住，心头一凛，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p>
林枫伸手将一名士兵的通讯器拿了过来，接入全频道后继续说道：“传令驻扎在浙省的队伍，即刻南下，沿途如有阻碍，直接清除。”</p>
一位正在记录现场的军官听完后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劝阻林枫，但感受到对方那平淡话语中蕴含的愤怒和杀意后，他又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嘴。</p>
拿起通讯器，他立刻把林枫要提兵进攻闽省的决定通报给了肖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