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汇里属于侯坪亭、落车乡、长安县。</p>
大汉皇帝刘彻年轻时喜欢到终南山狩猎，与王公贵族们约好会合的地点就是这里。</p>
狩猎参与者在此集合等候，公主、郡主、贵族女子、女眷们则在落车乡暂时驻扎。</p>
待猎人们满载而归，便野餐烧烤，大快朵颐，载歌载舞。</p>
尽管这些年皇帝不出来打猎了，但由长安县到乡、亭、里的管理等级还是很高的。</p>
管理等级高意味着公共福利就完善。比如县、乡学堂就很齐整。虽然都要收费，且不便宜。</p>
王西风自幼开口迟，两岁才会叫“娘、爹”。</p>
不过他的记忆力似乎特别强。什么事只需教一遍就能记住。</p>
4岁时，王木章把他送到乡里学堂去开蒙。</p>
没多久，先生们反馈回来：教他学东西，非常省心。</p>
开蒙之后，老爹带着王西风，到终南山上去拜谢过徵音仙师一次。徵音仙师十分高兴，送了一些巫教的典籍给他。</p>
慢慢地，王西风懂得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况。</p>
现在是汉武帝登基34年。</p>
卫青、霍去病、李广这些将军们早就死去了。如今率领汉军对抗匈奴的大将军是李广利。</p>
但朝堂现在最头等的大事不是抗击匈奴，而是拜仙、求道、信巫。</p>
这些旁门左道成为时代潮流。其最高倡导者，也是最强践行者，就是汉武帝。</p>
在他的支持和引领下，仙、道、巫三股势力比儒、法学派还要盛行。</p>
最得志的流派是：齐国的祭神、南越的拜鬼、巴蜀的信巫。</p>
徵音仙师这一脉就是最早随高祖皇帝入关，从蜀地到关中传教的。</p>
不过，在武帝中期以前，发展势头一般。</p>
最近二十年，才兴旺起来。尤其在贵族阶层和皇室里，很受追捧。</p>
上有所行，下必效焉尔。</p>
徵音仙师来看望过王西风几次后，就向王木章提出，愿意无偿传授巫法给他。</p>
王里正心里并不是太接受，犹豫的时候，徵音仙师说不用拜师，也不强迫西风，全凭他兴趣。</p>
王木章见她这么说，又见儿子有些期望的样子，就点头答应了。</p>
这样，徵音仙师隔一阵子就到上汇里来为王西风讲课。有时独自来，有时与弟子羽衣一起。</p>
虽然没有正式收徒，徵音仙师还是默许羽衣称王西风为师弟。对羽衣坚持让王西风叫她师姐，徵音仙师也只是一笑了之。</p>
所以，王西风开蒙之后受到的教育，有乡所学堂的儒、法内容，也有课外的巫教教程。</p>
与儒、法典籍学习的死记硬背不一样，巫法是一门动手为主的学问。</p>
虽然也要学习巫典，但记住与掌握、熟练，全是通过动手实现。</p>
这显然比学堂里的课业有趣得多。</p>
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诗三百也好，那“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论语也好，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法家箴言也好，只不过是朗朗上口听起来顺耳，哪里比得上巫法一出，立竿见影显现效果来得有趣？</p>
徵音仙师传授王西风巫典与巫术，越传越心惊。</p>
因为，他仿佛天生就适合巫法，一点就通，一上手就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