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扔了污过的手纸，下次还得用啊。所以手纸永远不能少。</p>
酷吏也是如此。因此他们前赴后继，一代更比一代多。</p>
酷吏没有好下场。但在他们生前，皇帝一定会赋予他们特权，让他们尽情释放心底的阴暗能量，帮皇帝收拾对手。</p>
汉武帝不是建设型统治者，而是毁灭型统治者。他要建设什么，不一定能成。他若要毁灭什么，则一毁一个准。</p>
霍光在武帝身边二十多年，深得其杀伐精髓。他选成欣对付王西风，就是武帝套路。</p>
酷吏出动，哪里还需担心找不到臣子们的把柄？</p>
找不到，造也能造出来。而且还是天衣无缝、置人于死地的那种。</p>
成欣经过一段时间摸查，不孚霍光所望，找到了突破点：粮食商人韦如宝、草料商人窦明希、牛马经纪赵三。</p>
成欣之所以找这三个人，是因为他职业眼光老道、职场经验丰富。</p>
他锁定了一个重要的关联节点：这三人都与王西风的“公家”和王西风的“私家”，同时有生意往来。</p>
王西风的“公家”就是过去的水衡六厩及现在的未央厩。</p>
王西风的“私家”即落车乡王家马场。</p>
成欣的逻辑是：这三个家伙必定是从“公家”那里获得巨大利益，在“私家”这里让渡一部分出来。</p>
不得不说，成欣的逻辑完全成立。</p>
而且这是秦朝建立中央集权、实行郡县制之后，所有家族崛起的最大逻辑。</p>
也是反腐运动只要开展，就一定会收获满满的韭菜地所在。</p>
韦如宝、窦明希、赵三三人被关进扶风监狱，心里都是糊里糊涂的，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p>
三人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懂得开口必死、说的多死得快的道理。</p>
三人分别受到重刑折磨，但都死不认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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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三人也不知道扶风执金吾抓到了什么把柄。不敢乱说。</p>
作为酷吏，成欣自然明白三人的心思。</p>
他也没指望刑具一上，三人就哗啦啦乱吐一气。</p>
前面只是折挫三人锐气而已。</p>
差不多火候了，成欣让狱吏收了三人家属的好处，透露风声出来：执金吾大人是受上头指令，要拿未央厩令王西风的把柄。</p>
三人知道这点后，心里更是苦不堪言。</p>
因为，他们从未与王厩令或其家人商定过什么协议。</p>
三人不是没有从水衡六厩或未央厩得到利益。也不是没有关照王家马场。但那都是与下面办事人敲定，规矩代代相传，无需厩令出面的呀。</p>
与王家马场打交道，也是心照不宣，按行业习惯操作，没有任何额外接触，尺度也不离谱。</p>
可说没有破绽。</p>
商人获利，诀窍在循例不贪、保密守诺。韦如宝三人的营生都是家族事业，还涉及到幕后金主、大佬。三人若是胡攀乱咬，不但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家族也会被合伙人夷平。</p>
所以，三人听说执金吾的目标是王西风时，更加只能自认倒霉。抱定宁死不说、死而后已的心态。</p>
三人手里，实在也没有王厩令的任何把柄。</p>
成欣自己没有直接与三个嫌疑人照面。但也知道三人已经被折磨得皮开肉绽、不成人样。</p>
三人这样子还不开口，连成欣这个酷吏都有些头痛了。</p>
刀已出鞘、箭已开弓，成欣也不可能回头了。</p>
他记得大司马府长史安作文的承诺，决定铤而走险，对王家长子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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