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佑犹豫着道：“因为，因为娘亲说过……”</p>
“哼，她说什么了？”齐慎语气颇为不悦，哼了一声道：“难道她还教你跟孤嘴硬到底不成？”</p>
出乎意料的是，齐天佑居然点了点头。</p>
“娘亲跟我说，要么不对父王撒谎，如果已经撒谎了，那就要撒谎到底，咬死也不能松口，不然以后做不了世子。”</p>
“什么？她真是这么和你说的？”</p>
齐慎听到这里，心中顿觉五味杂陈，只觉得对支玉笄又恼怒，又佩服，还有点无可奈何，最后向齐天佑道：</p>
“这些话既是你娘亲教你的，她肯定不让你告诉孤，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给孤听呢？”</p>
齐天佑望着自己红肿的手掌心，低下头，语带哭腔道：“因为疼……”</p>
“哈哈哈。”</p>
齐慎被儿子逗笑了，将戒尺递给身旁的李婕，接着转头看了看周边。</p>
还好，先前看热闹的人，早早便被赵匡凝和赵匡明带兵驱逐出去了，方才齐天佑说的话，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李婕、李妤姐妹，还有躺在床上的李裕听见。</p>
“佑儿，你娘亲教给你的这些，并没有错，但是你要再记住一条，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p>
齐慎说着，蹲下身来擦拭掉齐天佑脸上的泪珠，柔声道：“既然你决定要给两个弟弟揽罪，那你就要做好替他们挨打的准备，如果你觉得做不到，那你刚才就不应该欺骗父王。所以，准备好接着挨打了吗？”</p>
“呜呜呜……”</p>
齐天佑闻言，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将手掌缓缓伸了出来。</p>
齐慎只是想吓唬吓唬儿子，并不是真的准备继续再打，见把对方吓哭了，忙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道：</p>
“好了好了，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在你方才跟孤坦白的份上，剩下那八十戒尺，孤暂时就免除了，不过你以后要是还撒谎，可千万不要再被孤察觉了，不然孤饶不了你！”</p>
“嗯，孩儿知道了。”</p>
听到齐慎不打自己了，齐天佑很快止住了哭泣，随后把头点了又点。</p>
魏王府的三位公子都挨了戒尺，德王李裕崇文馆被打一事，算是告一段落。</p>
齐慎让人送齐天佑回坤宁殿，接着留在崇文馆内，对李裕好言安抚了一阵，吩咐赵匡明给李裕请最好的大夫诊治，接着便离开了崇文馆。</p>
李婕找借口支走了妹妹，连忙从崇文馆跟了出来，见左右的侍卫们隔得稍远，于是大着胆子，与齐慎并肩走在一起。</p>
“殿下，今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李婕语带感激道：“今日陛下肯为了裕儿责罚自己的亲生骨肉，奴家相信，将来我们李氏一族在殿下这里，肯定能有个好归宿。”</p>
“啧啧……”齐慎咂嘴道：“你这是变着法儿地提醒孤，希望孤不要违背诺言呢……放心吧，孤不会拿你们皇族开刀就是了。”</p>
“你们李唐立朝至今，也快有三百年了，虽说做皇帝的好几次扔下长安，仓皇出逃，把都城百姓交给叛军蹂躏，但好歹也有过贞观、永徽、开元这样的治世和盛世，孤念你们李氏祖先有德，自然会善待你们这些后裔。”</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