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下，齐慎说了大半晌，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向屏风侧方招了招手。</p>
几名侍卫会意，赶忙走出后堂。</p>
片刻之后，杨妙染便带着十数名婢女，悄悄从侧方走进堂内，给齐慎，以及在场的所有大臣们，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红枣蜜水。</p>
随后懂事地快步离开厅堂——军国大事，别说后宫女眷不得闻知，就是负责保卫齐慎安全的侍卫们，也要站得很远。</p>
喝了几口蜜水，齐慎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坐回原位，继续开口说道：</p>
“魏博军分成天雄、昭德两军。天雄军节度使，孤决定由王彦章直接出任，他在贝州这么长时间了，熟悉这边的事务。至于昭德军节度使，则由原龙骧军指挥使王重师来担任……对了，王重师呢，孤怎么没看见他？”</p>
符存审闻言，忙抱拳出列道：“启禀主公，末将临来之前，让王重师带兵留守洛阳，以防有盗寇贼匪作乱。”</p>
“无妨，过几天孤会派人传诏给他，让他到昭德军上任。”</p>
齐慎点了点头，直起身子，对众人摆手道：“好了，今天暂时就到这里，诸位可以退下了。”</p>
眼看议事结束，齐慎一口气委任了那么多节度使，却一次都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人群中的杨师厚顿觉心如死灰。</p>
就在杨师厚浑浑噩噩地转过身，准备与周边其他武将一同退下时，堂上的齐慎忽然高声道：</p>
“杨师厚单独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p>
杨师厚闻言，知道自家主公肯定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随后缓缓回过身来。</p>
“你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p>
见周边已经没有外人，齐慎扬了扬下巴，示意杨师厚坐下说话，接着开门见山道：</p>
“孤今天给那么多人封了官，唯独没有提你杨师厚的名字，你心里一定有怨气吧？”</p>
杨师厚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末将不敢。”</p>
“你有怨气直说无妨，孤不会怪你。”齐慎笑着道：“你可知孤方才为何没有封你做节度使么？”</p>
杨师厚此刻心中委屈不已，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p>
“主公是因为上次那件事，一直对末将不放心，所以才不给末将封官。”</p>
“放你的狗屁！”齐慎冷笑道：“难道孤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小气的人？”</p>
杨师厚呆了呆，低下头道：“既然如此，末将实在不明白主公是何用意。”</p>
“好了好了，孤也不和你卖关子了。”</p>
齐慎拾起案上的蜜水，嘬了一口，徐徐解释道：“这次议事之前，孤曾数次派人去平卢军，请那王师范赴会，对方一直称病推托，孤让他派刘鄩过来，他竟敢抗命不尊，只派来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官。”</p>
“简直岂有此理，你说孤岂能轻饶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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