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怎么也没想到，消息竟然回来得这么快，赶紧问起：“那边具体有说什么吗？” 听见的就是江涛无奈的笑声，随后讲到：“先别急，楚英那小子说，本来收到我前面一个电话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办理这个事儿。 并且他本身转业的就在沪市公安局，恰巧负责的地方就在你家所在那片区域。 更是谨慎起见，还具体查了一下户口关系。 想起打电话过来，恰好那会儿也是正处理这事情到一半，因为有其他事儿需要回局里，索性顺便打电话给我说一声。 最迟在明天上午或者中午左右，就会得到咱姐具体消息。 想办法拖延也就今天一晚，明天不少事情都可彻底敲定。 另外目前部队这边没啥任务，政委也清楚我家里有事儿，前几年还是单身，基本没休假，想临时请上几天不成问题。 等会儿我就直接去你给那个地址，明面上总不能老丈人，丈母娘过来，当女婿的不上门吧？” 听到这些，李璐也算彻底放下心来，夫妻俩又说了几句才挂断这通电话。 里面的接线员很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不用猜就清楚她想得是什么：到底啥家庭，一分钟一块一的电话费，这俩直接聊了快十块钱儿的，都能顶上自己快半个月的工资了。 李璐到了给钱这会儿也意识到同个问题，但依旧很淡定的拿出一张大团结，在收下接线员找回来的一角钱后，施施然走出邮局。 果不其然，到供销社，董玉娟手上除了一些简单的调料和几块鸡蛋糕外，其余啥都没有买。 看见人过来赶忙出声：“我最先便去卖布的柜台，他们说前面刚来了几个一起的学生，一口气将剩下两卷布全都买走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没错，作势准备将人拉到柜台前对峙。 “没事儿的，妈可以直接把布票还有买布的钱给我，学校内有个外包杂货铺，里面这些东西都有，最近我确实看好一块碎花布料，恰巧没有票据。” 哪曾想人家是在这儿等着呢，李母微愣后便是一脸的懊悔。 旁边严阵以待的售货员听明白了眼前母女之间的情况，把手往衣兜内使劲儿揣了揣，一点点儿远离柜台。 还有啥不知道的，肯定这人便是李母提前贿赂好的那位。 明白家里老头子既然已经发话，而且人家连后路都摆在眼前，想省下钱票完全不可能，这才抠抠搜搜从衣服内兜里取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布包，转过身打开后，数出来四张布票和五块钱。 李璐完全没负担的接过来收进口袋，也算对刚才近十块钱的电话费报销一半。 母女俩往回走的全程，没再说过一句话。 再次回到刚才那个小院儿，李璐也没有最初那股子紧张劲儿，眼看就到午饭时间，李忠业清楚现在不是说事情的时机，以至于没立刻提起，反而催促董玉娟马上准备午饭。 以前在家里，这些活儿多数时候都会落在李霏身上，做姐姐的正好去洗衣服或者有其他什么事儿，动手的人才会是李璐。 像是特意的一般，她不仅没进去帮忙，还状似无意的提起：“爸，谢谢你和妈给的那四张布票还有五块钱，刚才我先去打电话，妈和我分开去的供销社，刚巧赶上没有布料。 我就提起回学校到杂货店购买先前看好那个花色，这些钱票再补点儿，正够做一件新衬衫。” 刚说前半句，李忠业的眼刀子已经朝李母飞去，等最后一个音落下，立即出声：“四张布票哪里够做一件衣裳，是不是我给你的票据没看清楚，再好好找找，应该还有几张。 另外钱也多拿出来十块。” 就这样，不但电话费全部变相被报销，到手的还有五块一角钱以及九张全国布票。 美滋滋！！！ 吃过午饭，看时间距离挂了电话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仔细算下，应该在半个小时内江涛就到了。 李璐以为面前夫妻俩不会说那件事儿的时候，李父掐灭手里的烟卷：“小璐，先前在校门口便提及，找你过来还有一件事儿，我也就直接给你说说吧。 二十年前在京市这边的医院，由于我们亲生闺女出生身体便特别不好，想将她养活，那会儿家里条件根本不允许，所以做了一些错事儿。” 到此，后面内容还没说出来便被李璐直接打断：“爸，你接下来的话不会是想说，其实你们严格讲起来，只能算我的养父母？ 当年所谓错事儿，无非是将自己孩子与看起来有钱人家的对换。 恰巧我便是被换的那个？ 毕竟二十年前，算算时间差不多我出生前后，而且没有所谓身体不好的情况。” 这话一说出来，屋内的气氛当即有些被尬住。 主要是李忠业和董玉娟都没想到，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仅脑子转得特别快，更是毫不顾忌，大咧咧将猜到的直接说了出来。 可想到亲生女儿以及小板鹿川给出仅有的三天时间，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明明当初设想交谈氛围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当时家里并没有什么钱，那个女婴跟在这个家，肯定活不下来。 如今你们也都长大了，所以我们两口子都觉得，你有知道内情的权利。” 董玉娟见李璐始终没什么反应也是急得很：“家里白养你这么久吗？ 你只是失去了从小到大稍微富足些的生活，而另外一个孩子没被换走失去的就是一条命啊。” 不得不说，李母是懂得pua的。 “又是真情流露，又是道德绑架，想来是有什么要我必须配合的事情吧？ 否则怎么会选这个时间，突然将当年的事情真相爆出来？” 与此同时，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讽刺神情。 “你这个死丫头，不管如何我们都把你好好养到这么大。多大得不是放到养恩面前，还算得了什么？” 董玉娟话音落下，李忠业很快意识到坏事儿了，也顾不得李璐还在场，转手给了还想说话的李母一记响亮耳光。 “听听你这个当妈的都说了些什么？当年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在沪市时候，如果不是你自己说，一直以来愧疚感太深，晚上越来越睡不好，我们也不会不得已特意过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