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以契约生成之时为标准，那我就放心了。”安格尔露出释然之色。</p>
反正此前他该透露的都透露的差不多了，铁甲婆婆也早知道他的目的，就算之后安格尔什么都不说，铁甲婆婆也会理解。</p>
更何况，就算签订了契约，还有其他人能透露啊。</p>
譬如西西亚，西西亚可没有签订什么契约。</p>
还有多多洛，他知道安格尔之行，也能借此作出预言。而且，西西亚还能成为多多洛预言的媒介。</p>
所以，对安格尔而言，第三条看似最苛刻，其实最无所谓。</p>
在安格尔松了一口气时，智者主宰却是有些疑惑。他不懂安格尔为何在意的点会是这个，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p>
不是该问第三条的限制吗？不是该问为何奖励一栏是空白吗？怎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p>
难道他已经将信息透露出去了？这个猜疑刚生出，就被智者主宰给否定了。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接下来安格尔他们会面对什么，遗留之地的情况如何？神女的真相又是什么？它们隐藏的秘密又会是什么？一切需要用契约来限制的保密之事，都还是未发生，安格尔怎么可能提前泄露。</p>
可如果不是如此，安格尔为何更在意的是生效时间呢？</p>
智者主宰感到很懵……这时，他的余光瞄到一旁的多克斯，他摸着下巴，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安格尔，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露出了然。</p>
多克斯那暗藏在眼底的笑意，让智者主宰“恍然明悟”。</p>
之前，多克斯就一直在说安格尔性格闷着坏，很顽劣。彼时，智者主宰听到了也没在意，因为他那时对安格尔的性格与为人，不怎么关心；如今，安格尔要暂时成为木灵的监护人，智者主宰才会考虑安格尔的个性。</p>
多克斯是安格尔的同伴，他肯定很了解安格尔，而且他说出安格尔性格顽劣时非常的笃定，仿佛亲历。那他所说的，应该无误。</p>
而且，智者主宰在知道安格尔年纪后，也觉得“顽劣”应该很适合安在安格尔头上。毕竟，少年多顽劣。</p>
那么代入这件事，会不会安格尔纯粹就是顽劣的表演？</p>
故意不问正题，以此来表达内心的不满。</p>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安格尔的智慧与机敏，此前他已经见识到了；安格尔肯定也能看出，契约里他的表达是通过情感羁绊来让他主动保护木灵。</p>
同时，契约里也故意留下了需要补充的条款，安格尔肯定也发现了。</p>
他是在委婉述求，这就让安格尔自觉有了“对抗”资本，所以借题发挥，表达不满？</p>
智者主宰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安格尔为何关注点如此的不起眼。</p>
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智者主宰想了想自己该如何回应……算了，还是不回应了。</p>
安格尔表达“不满”，也很有分寸，没有故意选择对抗式的提问。</p>
正如智者主宰在契约里提出委婉述求，安格尔也用委婉的方式来抗议。</p>
而任何抗议，都是有述求的。安格尔抗议的述求，看似没有提到，但智者主宰猜测，应该是希望自己主动退让一步？或者，加大奖励？</p>
这些“述求”也不算多过分，智者主宰想了想，只要安格尔最后愿意签订契约，那配合一下也无妨。毕竟，木灵还需要傍上这根金大腿，就当是提前帮木灵投资了。</p>
思及此，智者主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反倒是温和的问道：“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其他的疑惑了吗？譬如，第三条，又譬如，为何惩罚这么重，奖励却是空白？”</p>
智者主宰选择主动提问，这也算是自己接受了安格尔的述求，很“识相”，主动给台阶下。</p>
另一边，安格尔完全没想到，智者主宰自己脑补出了一场戏。还自发的进入了表演角色，以为主动给台阶下，就是退一步的体现。</p>
在安格尔的角度来看，智者主宰就算不主动问，他也会继续追问。既然智者主宰主动提了，那也顶多省了他的口舌。</p>
除此之外，安格尔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p>
智者主宰完全是自己感动了自己。</p>
不过好在，现场也没人能看出智者主宰的内心戏，智者主宰自己也没发觉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所以，一切都还处于很平和的状态。</p>
安格尔也顺着智者主宰的话，回道：“的确，这两个疑点也是我之后想要询问的。”</p>
听到安格尔的回答，智者主宰在心中默默点点头，安格尔见好就收，算是很“上道”。</p>
智者主宰：“第三条你的疑惑，应该是在于保密范畴，对吧？”</p>
安格尔点点头，装作没有听出智者主宰在自设自答。</p>
“关于保密范畴……”智者主宰话刚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p>
隔了好几秒，安格尔见智者主宰不吭声，这才抬起头看去。只见智者主宰不知何时，又拿出了一副奇怪的三框眼镜，并且额头的镜片不断的闪烁，看不清其下眼神。左右两只眼，则是恍惚无神，呆板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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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正感觉到奇怪时，心灵系带里传来了黑伯爵的声音。</p>
“咦，洞口……消失了。”</p>
安格尔愣了一下，他一开始还没明白黑伯爵的意思，隔了好半晌才明白，黑伯爵所说的洞口，指的是之前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的狗洞。</p>
那些疑似拥有生命的“狗洞”。</p>
黑伯爵在这些狗洞附近，都留了一个嗅觉定位点。原本是为了观察狗洞的情况，后来则被用来确定游商组织的行踪。</p>
“哪一个洞口消失了？”安格尔一边询问，一边在心中暗忖，这狗洞消失会与智者主宰突然发愣有关吗？</p>
“我之前留过标记的洞口，全都消失了。”黑伯爵道。</p>
“洞口消失，意味着什么？”多克斯疑惑道。</p>
心灵系带里一阵沉默，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洞口的真相。</p>
在他们面面相觑间，耳边传来了“咳咳”两声，他们循声看去，却见智者主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p>
“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稍微耽搁了一下，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p>
智者主宰没有做任何解释，再加上真言书上的契约还在闪烁，他们也不好现在提问，只能暂时先按捺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