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易筋锻骨

费扬家的老屋处于市郊的城乡结合部，临近一大片工业园区，受工业用电影响，这片住宅的电压时常不太稳定。

有些昏黄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的闪了几下，静坐吐纳行功完毕，费扬缓缓睁开微微闭合的双眼，长吐一口气，从蒲团上慢慢起身下炕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

费扬走到屋内中央位置站定，双脚与肩同宽，马步桩站好，继续以站姿动桩的姿态练气。双掌掌心朝上，自小腹向上提气至胸口，又覆掌向下推去，气息自鼻腔压出，如此十几遍。然后又站丁步桩，两手握拳平伸，拉回手时吸气，推出手时吐气，来回往复又十几遍，额头鬓角已微微出汗。

待日久天长内功有成时，内实充盈，气不上浮，有徐有急，有刚有柔，不着意求气，不着相求力，神乎至于无形。锻炼强韧胸腹内膜，身体健壮气血旺盛，练得久了人体的免疫力、生命力都会有所增强。

费扬伸展了几下臂膀腰胯，走到桌旁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汗。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杯中泡的枸杞水颜色红亮，味道略微有点甜，费扬牛饮了半杯，长舒一口气，“呼……味道不错，好喝，谁说枸杞水不能放糖的。”费扬小声嘟囔道。

外间小厨房里一个老式煤气灶，灶盘正在工作煮着什么，幽蓝色的火苗不停散发着热量。灶盘上放着一个特大号的棕黄色的粗制砂锅，砂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锅盖被蒸气撞的不时乱颤。

锅内炖着的食材散发出浓郁的肉香，肉香中还裹挟着奇异的药香。费扬走到跟前，浓郁的肉香钻入鼻孔，费扬顿时觉得精神百倍，垂涎欲滴，腹中不由咕噜噜叫了几声。

砂锅中正在沸腾的是费扬特别炖煮的药膳‘十全大补汤’，费扬在砂锅中特别又加了一根多年西洋参。砂锅在黄昏前开始小火炖煮的，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砂锅中食材已经软烂，砂锅中的深山矿泉水已经蒸发小半，食材的精华也已溶于汤中。

‘十全大补汤’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的宋代，由宋代太医局整理收集在方典《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十全大补汤’选新鲜食材加入十味中药，五味小料，五味调料，细火炖制而成，是一道咸鲜味浓、滋补气血、强筋壮骨的药膳。

这道药膳对食材的要求也比较复杂，需要鸡、鸭、鹅、乌鱼、猪肚、排骨、猪肘各一份，大枣、冬笋、葱姜蒜等配料若干，再加上滋阴补阳、补血益气的的中药若干。费扬不太爱吃禽类，所以自作主张又多加了牛羊肉各一份，鲍鱼海参各一份。

按照费扬的歪理，反正都是蛋白质，还是牛羊肉更好一些，说不定是宋代牛羊较少，鲍鱼海参也不容易捞到，才不写入配方的，原配方中的少许人参，被换成了一根野生的西洋参，然后多加了一个激发气血的秘制药包。

药膳中多加了牛羊肉与海参鲍鱼后，锅内的热量几乎成倍的增长，野生西洋参相对于大棚或大田人工栽种的园参药效要强过多倍，普通人若要这么胡改配方，加大药量，食用后势必会虚不受补鼻孔窜血。

主料焯水后与配菜重新放入锅中，中药和大料分别用两个料包包好也放入锅中，加冷水大火炖煮，开锅后加入调味品，转小火炖煮一个半小时即可。一锅食材随吃随炖，汤水不多时，可再次加水炖煮，慢慢逼发出食材和药材中的能量及药力。一大锅加料加量的‘十全大补汤’再搭配一些费扬带来的干粮，足够费扬一人食用三两天。

费扬关掉煤气，把锅中食材连汤带面盛出一碗。奶白色的汤汁中是软烂并略有弹性的肉类，鸡鸭鱼肉这些不同的肉类肌肉纤维粗细不均、互相交错，海中珍品海参鲍鱼在汤面上露出一角颤颤巍巍，冬笋大枣也不甘寂寞的探出头来，碗沿旁还飘着一片嫩黄的姜片。

喝上一口奶白色的汤汁，鲜美、咸香中掺杂着一缕药材的异香，激发出口腔中所有味觉细胞的潜力。略微吹凉后，大半汤汁裹挟着鲜美的食材顺着费扬的食道，风卷残云般被吞下腹中。碗中剩下的小半肉汤，倒扣上另一个大盘可以短时保温。

费扬瞬间感觉腹中的有一团热气在四处翻滚，暖洋洋的，能量仿佛顺着经脉立刻向身体的各处流淌，转眼间额头上鼻尖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中充斥着用不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