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迎面而来的，是张怀安那肃冷的气息。 他按着她肩膀，克制愠怒地质问她。</p>
“跟我说完这些，之后呢？你想让我谅解你，放你走么？”</p>
昭华双手抓着被褥，以防止它掉落，因而不敢有大动作。</p>
室内昏暗，放大了她除眼睛以外的其他感官。</p>
她敏锐地感觉到，张怀安那隐而未发的怒。</p>
她是来跟张怀安求和的，不想刺激他。</p>
而后，她放低姿态，卑微乞求。</p>
“大人，我不求您的谅解，我欺骗了您，您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p>
“可是，我求求您，让我见一见我的家人。</p>
“这是我唯一所求……”</p>
张怀安不听她解释，无情地开口。</p>
“我之前就说了，你想走，请便。”</p>
听他说这话，昭华一点不觉得欣喜，只因她实在不敢想，若她真顺着他话就走，将会是什么下场。</p>
即便真让她走，也会让她难堪的、光溜溜的出去……</p>
思及此，昭华越发抓紧了那床褥子，生怕他下一瞬就要出手夺了它。</p>
可是……任何一个机会，她都应该把握住不是吗。</p>
比起她前世所受的那些折磨，哪怕真要她光着身子出去，又算什么呢。</p>
昭华心一横，试探着问。</p>
“大人这是要与我一刀两断吗？若是如此，我的确不该再拿大人的东西。</p>
“那么……我的行李，可否请大人还给我？”</p>
张怀安那双雪眸顿时一片幽暗浑浊。</p>
“你那些东西，不是都让你一把火烧了么。”</p>
“烧了的是衣服，我还有些金银细软在您那儿……”</p>
“你！”张怀安没想到她敢提这些。</p>
她是真要走么。</p>
他压制住那涌上心口的气，反问她。</p>
“我将你带到天启，这一路上的用度又怎么算？”</p>
昭华脱口而出。</p>
“可我也伺候了大人一路！”</p>
真要一一掰扯，这账如何能算得清？</p>
可就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张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不霁，一如那春日融雪，凉透了。</p>
他那大掌蓦地扣住她后颈，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她这颈项。</p>
随即，他声音润如醴泉，又冷若霜雪。</p>
“你把自己当什么，我便把你当什么。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