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都是如此，张首辅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换成大焱昭告天下，天魔借着神明残存之力险些降临人间，其他国家就全都放下了成见，一致同盟对抗天魔了。</p>
到时候掀起的恐慌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因为天魔降世，又有多少是因为怀疑大焱又在酝酿什么扩大疆土的大动作。</p>
谁又说得清呢？</p>
人和人之间都难以相互理解。</p>
何况是在千千万万习俗不一传承不同的人所组成的国与国之间呢。</p>
但是有鹿书院不同。</p>
那座圣人所立的书院，乃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p>
就算把读书人这几个字去掉，那也同样是天下间的圣地之一。</p>
不局限于大焱。</p>
纵然有鹿书院也不敢说能让天下人放下隔阂携手共度，但最起码如果连人人皆君子的书院都这么说了，天下也就无人会觉得魔念现世是人为杜撰出来的子虚乌有，不会当成是大焱的阴谋诡计。</p>
谁也说不准日后风云如何变幻，但至少有鹿书院可以提前敲响警钟。</p>
虽然尚不清楚天魔能够侵蚀长生天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p>
是已经不知道运转了多少个日日月月的先贤大阵出现了裂缝，还是把持着先贤大阵的大焱天子已经顾不全了，亦或者只是被封印着的天魔意识另辟蹊径绕过了封印？</p>
谁也说不清。</p>
但是长生天只是第一例，虽然消弭在了擂台之上，可是谁也不知道第二例、第三例又会在何时出现，到那时又能妥善阻止吗？</p>
天魔不死而不灭，祂们的机会有很多。</p>
但是人间只要失败一次，恐怕就不再是人间了。</p>
徐年握着酒盏，能够感受到盏里老人亲自煮好的酒散发出的温热，在这凉凉秋夜里带来丝丝暖意。</p>
他略微思索，不禁问道：“张公为何与我说这么多？”</p>
何止是前因后果。</p>
这都已经是掏心窝子了，把所有思绪都揉碎后掰开，一点点告诉徐年。</p>
让他能真真切切看到自己的心意。</p>
老人笑了笑：“很简单啊，天下将变，日后这天下依旧在我们人族手中还是被天魔夺了回去，靠我一个走几步路就腿疼的糟老头子哪里能够呢？”</p>
“还得是看徐真人啊……”</p>
因为徐年是道门大真人。</p>
天下间的五品境总共才有多少？</p>
每一个都弥足珍贵。</p>
不管是站在大焱首辅的位置上，还是为了天下公义，张弘正都不可能吝惜口水与些许不足为道的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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