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她说到昨夜看书遇到难题，张弘正不免看了侧头看了她一眼，幽幽地问道：“哦？这又是哪个天杀的作者，乱弹鸳鸯谱或是瞎改生死簿，无端端地坏了一桩美好姻缘，让殿下耿耿于怀，茶饭难思了？”</p>
九公主叹了口气，也不觉得和这位天下公认的儒林大家讨论情情爱爱的闲书有何羞耻，反而闷闷地说道：“唉，张公你说这世事无常也就罢了，书里两人过着神仙眷女的好日子，何故凭空生个病阴阳两隔呢？这作者真是不当人！”</p>
“是啊，既然这作者这么不当人，要不殿下下个令，我去把这作者找出来，打断他的手，要让再也不能乱写？”</p>
“不可不可，这就不劳烦张公操心了，我还等着看下一回，该怎么圆回来呢……”</p>
一老一少，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便进了屋内。</p>
张弘正放下鱼篓，笑容和蔼。</p>
“既然都这个点来了，殿下就算嘴刁，应当也是不介意陪我这孤寡老人一起吃顿饭的吧？正好我这老腿被殿下赶去城外，兴致也到了便在湖边垂钓，带回来了些湖鱼，能与殿下共享。”</p>
九公主看着玄衣卫的秦统领接过鱼篓拿去厨房。</p>
鱼篓毋庸置疑是有鱼的。</p>
但她沉吟了片刻，看着笑容灿烂的老人，压低声音似乎怕被其他人听到，悄悄问道：“张公，你和我说，我保证不和其他人说，这鱼真是你钓的吗？”</p>
张弘正笑容收敛，哼了一声，似乎很不高兴受此怀疑：“殿下这话说的，我在湖边垂钓半日，带了这篓子鱼回来，这还能有假的吗？”</p>
九公主眼珠子一转，说道：“张公你就跟我说，这鱼是不是你钓上来的？”</p>
大焱首辅顿时吹胡子瞪眼：“殿下，你就说这鱼，你吃还是不吃吧？要是不吃，那恕老臣腿脚不便，就不远送了！”</p>
“吃，当然吃了，张公亲手钓上来的鱼，有这一饱口福的机会，我怎能错过呢！”</p>
九公主把“亲手”一词，咬字发音极重。</p>
最后再次强调了一遍被老人避而未谈的重点。</p>
之后便是拿了一盒蛋黄酥出来。</p>
“知道张公什么都不缺，登门不必备什么礼品，但是难为了张公跑这一趟,要是空手而来又有些说不过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蛋黄酥，可以算是一番心意了。”</p>
仅仅是一盒蛋黄酥而已。</p>
但是贵为首辅的老人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有些郑重地打开锦盒，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蛋黄酥，咬上一口仔细品尝，微微颔首的动作之中，除了肯定这份不可多得的美味之外，更是流露出了些许感慨。</p>
“殿下的手艺配上大雪山上的禽蛋，尝再多次都依然会感到惊喜啊……”</p>
之后。</p>
吃着蛋黄酥的老首辅转而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想过百槐堂里的那位张神医会来找我要个说法，毕竟张姑娘虽然心甘情愿，但我确实是引她入局了，却没想到会是殿下找上了我。”</p>
九公主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那位张姑娘和徐真人这一路上也是帮了我们许多，没有他们两人，事情只会更麻烦，况且徐真人也算是搭救过我一次，就算他们不指着我救，但要是充耳不闻，未免有点说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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