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p>
就见到了未曾真的决然离去的颜茹。</p>
熟悉的俏脸上是他极为陌生的冷漠与疏离，就像是曾经暖人心神的温泉水，终究是冻结成冰。</p>
叶一夔低着头走了过去，停在颜茹的面前，他想要抬起头看看那张脸，但却觉得脖颈像是被冻住了一样。</p>
抬不起来。</p>
一男一女，一人低着头，一人漠然着脸，就这样在大街上相对无言。</p>
若不是旁边的树叶被秋风卷落，让画面动了起来，准会让人以为是时光已经凝固在了这一瞬，再不会有变化。</p>
直到行人稀少的重林街上也有了路人经过。</p>
一袭青衫腰上佩剑手中拎酒，似乎也是江湖侠客，他看了二人一眼，再看看不远处的百槐堂招牌，然后便悄然无息间没了身影。</p>
只是路人投来的这一眼，大抵便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p>
颜茹冷笑了一声：“叶少侠难道就打算我和在这里站着，站到地老天荒，也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比如问一问我，怎么忽然变了心，对你如此冷漠？”</p>
冰面上只要出现了一丝裂纹，那么整块冰面就都已经不再坚固。</p>
叶一夔感觉被冻住的脖子似乎松动了，他抬起头，看着那张曾经看的更近，而且总是笑着的面庞。</p>
犹豫再三。</p>
还是先说了一句。</p>
“对不起……”</p>
“呵……对不起，你觉得我就是等你一句对不起吗？”</p>
声音还是那么的冷。</p>
叶一夔不自觉又低了下头：“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不，不对，是我不应该骗你，我在老家青石村早就已经有了家室，不应该瞒着你。”</p>
所谓侥幸便是这样。</p>
最开始的时候，一个没有问，另一个便没说，等到后来回过神来，侥幸已经不够用的事情，再想解释清楚却已经晚了，只能把前面的美好全部撕开。</p>
不是什么重头再来，而是留下一片血淋淋的伤口。</p>
颜家小姐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不，叶少侠，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竟然不知廉耻地喜欢上了有妇之夫，想必是我这热情似火让叶少侠为难了，不忍我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才陪我潇洒至今，落得今日这般地步，全怪我咎由自取。”</p>
“茹儿，我……”</p>
“你叫我什么？”</p>
“颜……颜姑娘，我知道我说什么都难以弥补过错，但是千错万错其实都在我，若是……打我骂我能解心头之恨，我站在这里任打任骂，不会有一丝不甘。”</p>
“打你骂你？你当这是你的江湖恩怨？”</p>
颜茹笑了一声，看着低头不语的叶一夔，忽然问道：“好吧，既然你说错都在你，那么我现在问你。”</p>
“如果要你休了你那青梅竹马的妻子。”</p>
“之后，我可以继续死心塌地的喜欢你，我爹或许也不再反对我们俩人的情事，到时候择个良辰吉时广邀亲朋你我成婚，少侠与千金终究是跨过重重险阻，无惧世俗目光和门户之见成了一对璧人，仍然不失为京城里的一段佳话。”</p>
“你，可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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