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艮山不仅闻所未闻，境界不够也没法判断出这是不是四品境巫道修为能够做到的事情，只不过他有种直觉，他记得徐大真人说过要小心徐世威的军队里面，不仅是战阵军威，还有天魔之力。</p>
或许……</p>
这种以恐惧为食的做法，并非人族战法甚至不是人间之法，而是来自于天魔？</p>
不过不管根源在何。</p>
眼下狄艮山既然已经发现了，那就不能让恐惧继续滋生下去了。</p>
用巫法？</p>
狄艮山做不到。</p>
用巫法确实可以抑制甚至暂时抹去恐惧这种情绪，但他的境界不支持他将这种巫法一次性作用在一两万人身上——别说一两万人了，就算是一两千人都相当勉强。</p>
何况还要顶着徐世威大军战阵的影响。</p>
狄艮山选择最朴实最无华。</p>
但也是现在最该尝试的一种做法。</p>
扯开嗓子，大声呼喊。</p>
“传令！传令！告诉所有人，不要畏惧！徐世威大军的大战能够滋生恐惧吞噬恐惧！我们越是害怕，敌人就会越强，但只要我们自己不恐惧，你们就会发现这支大军，也没有那么不可敌——”</p>
狄艮山不是武夫，他一个人的嗓子再怎么扯开来吼。</p>
当然也无法传遍凛冬大军。</p>
但是他麾下千人战阵中的每一人，都能够听到他的这条最新军令。</p>
“传令！传狄将军军令！都不许畏惧！都不要害怕！敌人有妖法能用我们的恐惧强化自己，所以我们越害怕，他们就只会越强，反过来说，只要我们不害怕，徐世威大军也就不过如此——”</p>
“传令——不要畏惧，鼓起勇气！不要让我们的恐惧，成为这些乱我河山的贼人的力量！”</p>
“传令！徐世威以恐惧为食，只要我们直面恐惧消除恐惧，他们也不过是纸老虎……”</p>
虽然狄艮山的最新军令在人传人中难免出现了些许偏差。</p>
但是根本性的意思没变。</p>
这就足够了。</p>
越恐惧，徐世威的大军越强。</p>
所以要想打开局面。</p>
最重要的便是先遏住恐惧。</p>
只是虽然说是军令如山。</p>
光靠这么一条“不要恐惧”的军令，真的就能遏制住凛冬将士们心中的恐惧了吗？</p>
狄艮山当然不认为这能竟到全功。</p>
但起码是开了一个头。</p>
起码让其他人知道面对徐世威大军的正确办法。</p>
坐镇城头，一直没有动过的徐世威忽然转头，他的视线穿过了无数道身影，落在了在城墙上扯开嗓子大吼的狄艮山身上，那张冷硬如铁面孔倏然变了下神色，然后手中长枪一刺。</p>
枪芒如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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