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赶紧拉着陆子潇进了承王府。 在承王府转了一圈，林哲未看到护卫承王府的叶修，便问在承王府负责清点财物莫晓勤。 “叶统领呢？怎么都没看到他？” 正在记账的莫晓勤听到林哲问他，立马过来回话。 “大人，叶统领可能在忙事情，承王府那几个管事不好对付。” 莫晓勤回话的时候很恭敬。 莫晓勤这些年一直负责账目，无儿无女的他对钱财不感兴趣，对美女更是无任何兴致。 试问让这样一个人管账，哪还不放心？不过林哲没这种感觉。 林哲眼一抬，再问了一句。 “叶统领在哪忙？” 莫晓勤答道：“大人，叶统领好像是在后院审人，那里比较开阔，很适合审人。” “后院我知道，承王府我蛮塾的，我可以带路。”憋了半天的陆子潇总算插上话了。 莫晓勤早巴不得陆子潇这样说，这样他就脱身了，总被林哲问来问去的，莫晓勤觉得很不自在。 林哲其实也不想在莫晓勤这浪费时间，可看莫晓勤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林哲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林哲感觉莫晓勤有问题，可又没时间查证这老小子。 交予他人查办的话，林哲觉得不够稳妥，搞不好会打草惊蛇，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再等等看看。 林哲便回了陆子潇一句：“行，那就你带路，林某跟着。” 说完，林哲瞄了一眼莫晓勤，发觉莫晓勤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是在庆幸林哲走么？ 林哲一时无法断定，也没时间细想便跟陆子潇走了。 跟着走也没走多久，承王府后院就到了。 承王府后院颇为宽敞，后院的布局还很精致，若不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这地真心不错。 林哲循声望去，发现叶修果然在这，这个叶修不但在这，并且还在一本正经的训人。 林哲没什么反应，只是跟陆子潇走了过去。 正在训人的叶修没想到林哲会来，还在那逼问。 林哲及时咳嗽了一声，这才引起叶修的注意。 叶修在看到了林哲后，立刻变换了嘴脸，凑到林哲跟前。 “大人，你怎么来了，属下正在审问他们，他们居然啥都不肯讲，小的准备用刑了。” 叶修很会察言观色，他见林哲脸色不好看，赶忙把他的派头降下来。 林哲对叶修颇有不满，只不过现在不好换人，只能暂时用叶修这样的人。 “叶统领，辛苦了，麻烦你把承王府总管孙步先带过来，林某有话要问。”林哲客气道。 叶修听到林哲吩咐他带人，他不敢不答应，他一挥手便令护卫将孙步带了过来。 林哲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叶修。 “叶统领，林某要单独问孙总管，旁边最好无人。” 叶修愣了一下，很快便回道：“好的，大人，我们站远一点。” 说着，即率旁边的护卫走开了。 林哲这才转向承王府大总管孙步。 陆子潇有些不解，干嘛要支开护卫，万一有事发生岂不糟了。 陆子潇很想问林哲为啥要护卫站远点，林哲却开始问孙步了。 “孙总管，现在感觉怎么样？” 孙步一脸的不悦。 “还能怎么样？已经在等死了。” 林哲有点不同意。 “孙总管，哪就到死那一步了，你如果灵活一点，稍微变通一下，把承王府的问题讲清，哪用得着死，你说不定还能翻身当一名小吏。” 林哲话讲得偏好，孙步不由一怔，他没有想到林哲会讲这些。 自从承王出事，他孙步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先是被拖到韩府那边一阵暴揍，让交待承王府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肯定啥也不能讲，不然小命丢得更快，可没两天又被抓回承王府，同样是让交待承王府的问题。 不同的是换了一拨人来问，但粗鲁的态度和野蛮的动作依旧。 孙步自然也不得说，孙步必须在看到生的希望了才能说出承王府的问题，现在林哲这个态度就对了，至少把他孙步当人了。 孙步问：“大人，小的真的还能活么？” “当然，孙总管你只要积极交待承王府的问题，孙总管你不但能活且还能活得有滋有味。”林哲的态度越发和蔼起来。 孙步有些犹豫，停了一下。 “大人，说句实在话，承王府没有什么问题，小的在承王府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承王府有任何的不轨，众所周知，承王府在东京汴梁城一向以与世无争而着称，怎会有问题？” 孙步还是不肯承认承王府有问题。 林哲颇有耐心。 “孙总管，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你一意替承王府隐瞒是瞒不住的，对你也很不划算，如果你执意不讲只会对你目前的处境不利，要是承王府其他人抢先讲了，你何以自处？” 林哲仅几句话就把孙步的后路给堵了。 孙步有点慌了，须知他是最在乎生与死的，如果韩府那般人有这态度对他，他或许早招了。 孙步开始动摇了，他要跟林哲讲条件，以便自己能活下去，孙步微妙的表情变化林哲尽收眼底，林哲知道孙步己动心了。 “大人，小的想知道，小的说了以后的活路究竟是怎样的？” “孙总管，那就要看你能讲什么，你讲的越多，你该得的也会越多。”林哲也不含糊，这个时候可得把孙步哄好了，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孙步沉思片刻。 “大人，这样好，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小的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决不欺瞒。” 呵！还得问什么才答，要是不了解事情的全部，有些没问那你岂不是就不讲了？ 林哲觉得孙步城府有点深，也是，能在这么一座豪华承王府当大总管能是傻子么，还是先哄着孙步吧，让他回不了头就成了。 林哲也不绕弯了，抬头就问。 “马爵爷是谁下令杀的？是谁杀的？” 林哲问得很直，孙步却没有一丝惊慌。 “是承王，承王通过内线收买开封府大牢的牢头等人办的，正好嫁祸给不可一世的开封府。” 孙步回答的很爽快，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林哲又问：“那开封府牢头有没有被灭口？” 孙步这会有点老实。 “承王本不想灭口了，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远走高飞，他们却不知足还想多要，承王忍无可忍在幕僚的建议下直接下令灭口。” 还有这回事，承王不想灭口忍无可忍才灭的，讲这话谁信哦，那承王为啥要杀马爵爷。 须知马爵爷非普通百姓，就是普通百姓也不能想杀就杀，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变故，林哲对承王为啥要杀马爵爷非常感兴趣便迫不及待的问了。 孙步这会的回答可就没那么爽快了，他眯上了眼睛。 “大人，承王本意并不想杀马爵爷的，只是这马爵爷非常不懂事，敲竹杠敲到承王身上来了，还说若不答应便要爆出来。” “马爵爷要爆啥事出来？”林哲只想了解重点。 “这个不是关键，可以不说么？”孙步似乎想替承王隐瞒一下。 林哲摇了摇头。 “不行，必须得说，况且承王己薨就更应该说了，这样方能更好的查办一些未明真相的事。” 林咨态度坚决，决不给孙步以任何借口推脱。 孙步无奈，只好说了。 “大人，这就牵涉到承王妃了，承王妃先前有一知已关系很好，当了承王妃之后也没断往来，承王也是通过马爵爷才了解到此事，承王以为没什么，哪知马爵爷翻脸比翻书还快，以此相要挟向承王索要保密费且越做越过份，承王不得已才痛下杀手，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我家承王完全是被逼才出手的。” 孙步这个时候还想替承王开脱，可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杀人。 林哲心头一沉，怪不得承王妃要自杀，原来有这个缘故在里头。 由此可见承王妃韩安并不太愿意嫁给承王，只是迫于形势罢了。 而那位承王妃的知己想必才是承王妃韩安的最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承王从外人口中得到这么一个情况，还被外人恶意敲诈勒索，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但这些都出自这位前承王府总管孙步的口，他的话靠谱么？还得再从旁验明才行。 林哲也不停顿，再问孙步。 “不知承王妃韩安的那位知已是东京汴梁城的哪位？” 孙步有些茫然，他扫了一眼旁边。 “好像是蔡大人的公子蔡礼。” “是礼部的蔡大人么？”林哲揣测道。 “正是。”孙步这回挺麻溜。 林哲心头一喜，这个问题算是基本问完了，还有下一个问题，那就是吏部尚书刘赫遇害案，那个青州人氏李展在哪？ 林哲觉得要换种方式问，冒然问搞不好孙步不得承认吏部尚书案是承王府所为。 孙步是挺维护承王的，他也是为活命才招这些的，他可能不会招太多，得想法子让其欲罢不能才行。 林哲只能兵行险招，再次发问。 “你们把李展藏哪了？” 孙步一听李展这个人名，甚是有些不明白，还反过来问。 “哪个李展？小的不认识。” 孙步的神情甚是茫然，似乎不太像在装。 林哲不相信，不但不信反而要郑重警告孙步。 “孙总管，想活命，想过以前的好日子就全讲了，你得把问题全盘讲出，林某就会保你绝不害你，另外事情你只需讲一下，其它事不会让你做，更不会让人知道。” 林哲语气坚定，加之陆子潇这会也插话恫吓孙步，这形势就由不得孙步不说。 孙步急切之下抓了抓后脑勺。 “大人，小的命可在大人手里捏着，大人可不能负了小的。” “当然，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林某一定保你下辈子安康。”林哲不失时机给孙步打气。 孙步也没招了，牙一咬说了。 “大人，李展那厮确实是承王府的一名顶级打手，他混入开封府就是为了打击开封府，开封府对承王的威胁确实蛮大的，那个张权知还多次冒犯承王，承王太想拉张权知下马了，至于杀吏部尚书则是李展单方面擅自干的，承王并未发此类指令，毕竟还没到这步田地，用不着冒这么大风险。” 孙步把杀吏部尚书的责任一股脑全推给了李展，讲是李展擅自干的，与承王无关，这有意思么？ 林哲倒不关心是谁决定杀吏部尚书的，他关心的是如何抓到李展，一旦抓到李展，吏部尚书遇害案才能算破获，一句话抓到李展才行。 林哲此刻急得不得了，迫切想了解李展现在何处。 陆子潇替林哲问了。 “孙总管，那个李展现在何处？要是把李展抓了，你的功劳就大了去了。” 陆子潇也在给孙步画饼，不然孙步不得肯交待李展的下落。 孙步犹豫了一下。 “大人，李展和承王府另一些顶级打手都躲在平柳巷的一处民宅内，那里是承王府的一处秘宅，承王府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不过想抓这些顶级杀手可不容易，最好能智取以便减少不必要的损伤。” 孙步这话倒是讲得不错。 林哲听到这心境已经大好了，但他还想再从孙步嘴里套出话来。 “孙总管，还有一起案子现在没头绪，大理寺卿遇害案是不是也是承王府所为？” 孙步一脸懵逼。 “大人，大理寺卿遇害案不是承王府所为，承王与大理寺卿素无瓜葛，怎么会去杀他？小的可以用脑袋担保此案与承王府无关，再说杀大理寺卿对承王府而言并无半点好处，承王府没那么蠢去杀高大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影射谁？”陆子潇听出了孙步的弦外之音，自然要质问孙步。 孙步一脸的惶恐，连连否认。 “大人，小的讲这话可没有别的意思，小的只是替承王府辩白，承王府至始至终就只干了两件案子，其中一件还是底下人擅自干的，可怜承王一世英名，不也遭了毒手么？” 孙步言之凿灼，似乎不像是在讲假话，并且从己查的情况来看，大理寺卿遇害案与承王府无任何关联，大理寺卿遇害案或许另有真凶。 这么屈指一算，四起凶案中已有两起有眉目了，只要把承王府那些顶级打手都抓到了，尤其是抓了那个李展，陆知心他们就不好作文章了，接下来该问一下承王妃自刎的情况就可以着手抓捕李展的事宜了。 林哲不敢耽搁，又来问。 “孙总管，你家王妃为啥要自刎？与你讲的知已有无关联？” 孙步似乎有些失落，林哲总问他，却只字未提他最关心的问题，不由让他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来了。 孙步抖胆反问了一问。 “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小的？小的讲了这么多，大人也该向小的讲明了吧。” 孙步这样问显然是不满了。 陆子潇道：“孙大总管，你把事讲完了，哪还会处置你，只会妥妥的安置你，让你好好的过日子。” “对，赶紧讲最后一个，等会还得去抓承王府的那些顶级杀手。”林哲补了一句。 孙步有些将信将疑，他也不敢闹过火了，万一不认账了那就遭了。 “大人，承王妃自刎之事原因很多，知己那事绝对是导火索，承王感觉很没面子，尤其是从外人口中得知此事让承王很是不堪，怎么说也是王爷，怎能遇上这样的事？若不是承王妃有个高官的爹，恐怕承王早就要动承王妃了，而不是自刎这么简单。” 孙步直接把承王妃自刎的责任归咎于承王妃自己，这让林哲和陆子潇难以相信。 林哲也没有过多去纠结这个问题，他得去部署抓捕李展的行动了，这一次恐怕得再从汴山书院调人了。 林哲现在可用的人只有卫立稍好一点，栗辛和叶修难堪大任，尤其是叶修总让人感觉怪怪的，能用的卫立刚又遇袭，身上有没有伤都地了休整一下，稳妥一点只能调狠人来。 为制衡叶修，林哲把栗辛调去承王府帮忙看守，栗辛不但要盯住承王府上下，还得盯住叶修这厮，防止这厮乱末。 林哲到现在都在想，像叶修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的汴山书院？ 须知汴山书院进人相当严格，要上下都查一遍再筛一遍，确认无误后方可进汴山书院的外层。 再经过几年的历练才可进汴山书院的中层，一般人的最多进到中层，内层不是顶尖聪明绝对进不了。 汴山书院三级的分层制度设计合理，从而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汴山书院的稳定。 像栗辛、叶修、彭木易这样的都来自汴山书院的外层，他们最大的特点便是不太靠谱，卫立来自汴山书院中层，让他办事就放心的多。 林哲此番从汴山书院中层调人，特意把一个精于攻击的人调来了，此人正是卫立的异姓兄弟，名叫关成。 关成此次出院共带了五十名精心调教的护卫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必须把握住，否则永无出头之日了。 而那位承王府的大总管孙步则交由栗辛贴身保护，在李展未抓获之前不得妄动。 林哲把一切安排好，即率关成及其护卫直奔平柳巷去抓捕李展等一干人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