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老祖，北泽长城。”</p>
仅八个字。</p>
虚天瞥了一眼字条后，冷笑：“当真是一份厚礼，可惜也是借刀杀人的阳谋。”</p>
凤天破境天尊级后，下一步，必然是冲击半祖。</p>
当世诞生了多位半祖，但并不代表这条路好走。</p>
实际上，哪怕这个时代破境的难度降低，天尊级和半祖之间依旧隔着天堑。</p>
有逆天机缘加持，半祖之路，才能走得相对平顺一些。否则，再过一个元会，凤天也未必能够触摸半祖境界的边界。</p>
毫无疑问，对她而言，当今宇宙最大的机缘，便是与娲皇宫、龙巢一起出世的妖祖岭。</p>
也包括生长在妖祖岭上的梧桐神树。</p>
九大巫祖之一妖祖的遗留之物，有可能是直接跨越时间长河，被送到这个时代。这价值，不是寻常始祖的遗留之物可以比拟。</p>
超越了七十二品莲的破境机缘“九首印记”，怒天神尊的破境机缘“冥河”。</p>
重明老祖掌握妖祖岭和梧桐神树，可以叫板半祖，便能看出其中价值。</p>
就算得到妖祖岭和梧桐神树，依旧无法破境半祖，但凤天借此能拥有叫板半祖的战力，吸引力依旧致命。</p>
怒天神尊道：“永恒真宰若要借刀杀人，岂不是说，尸魇没有在北泽长城？”</p>
凤天道：“本座也是这么认为的！若冥祖派系的老巢在北泽长城，有始祖坐镇，永恒真宰送来这张字条，便没有任何意义。”</p>
张若尘眉头微微一掀，道：“凤天终究还是心动了？”</p>
“为什么不心动呢？”</p>
凤天眼神锐利，似能直刺入张若尘的内心，道：“这十多万年苦修，加上命祖神源的帮助，本天命运十二相皆大成，方破境天尊级。要再进一步，唯有十二相道合一，从而真正回归命运本道。这便是我的大道，空灭法一！”</p>
“就像七色之光合一，化为一束白光，普照天下。白光本无色，但必须有它，我们才能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p>
“在破天尊级的那一刻，我便看到了自己的上限，此生都不可能空灭法一。十二相道合一，那是始祖的境界，是命祖才达到过的境界。”</p>
张若尘道：“凤天认为，妖祖岭和梧桐神树能够助你打破上限？”</p>
凤天眼神柔和下来，道：“无论能不能，这都是唯一的机会。你可知命运之鼎天鼎，是九大巫祖中的哪一位祭炼出来？”</p>
张若尘心中一动，道：“莫不是妖祖凤凰？”</p>
凤天点了点头，道：“或许这就是当年命祖选中我的原因。”</p>
此时她所说的命祖，当然不是真正的命祖，而是残魂归来的宫南风。</p>
在无常鬼城，凤天就给张若尘讲过。在她记忆深处，她的本体尸身，从三途河流域的地底诞生出意识后，曾有疑似命祖的男子教导过她一段时间，这是她会修炼命运之道，拜入命运神殿的根本原因。</p>
甚至有可能，她的意识，本身就是命祖赋予的。</p>
命祖临死之际，将喜门留给凤天，正是印证了这一点。</p>
如凤天自己猜测的一般，命祖明明有很多选择，为何偏偏选择了她？</p>
要说凤天的尸身，与荒古的妖祖凤凰有一定联系，张若尘都是信的。</p>
命祖重活一世，依旧以战胜冥祖为目标，怎么可能花费那么多精力做一件无用的事？</p>
凤天道：“凤凰妖祖在命运之道上的造诣，或许不如命祖。但胜在生在荒古，可以收集到更多的命运属性的天材地宝，用以铸鼎。”</p>
“张若尘，你知道你为何到现在尚不知道天鼎的正确用法？或许，要运用天鼎的真正威能，得借助妖祖岭和梧桐神树才行。”</p>
张若尘道：“所以凤天需要的，不只是妖祖岭和梧桐神树，还有我手中的这只天鼎。以天鼎的真正威能，帮你达到十二相道合一的空灭法一之境。那我能不能以天鼎做为筹码，阻止你去北泽长城呢？”</p>
“我做出的决定，几时会改变？”凤天道。</p>
虚天眼神在凤天和张若尘之间来回闪移，感觉这两人有些不对劲。</p>
已经决裂了？</p>
张若尘继续道：“我认为，用命运奥义尚且无法让天鼎展现出特殊力量，用妖祖岭和梧桐神树更难。”</p>
“这是神界和永恒真宰给你挖的坑，就等你往里跳，清醒一点。”</p>
“为何相信永恒真宰，不相信我？待我破境始祖，我一定可以催动天鼎的所有力量，助你融合十二相道。给我一点时间，不需要太久。”</p>
短暂的，陷入寂静。</p>
几人的呼吸都好像消失了！</p>
怒天神尊道：“我认为若尘说的有道理，没必要明知被利用，还要跳进去。”</p>
半晌后。</p>
凤天低声说出一句：“天鼎并不是你的。”</p>
张若尘看向凤天的双眸，但凤天并不与他对视。</p>
“哗！”</p>
张若尘唤出天鼎，托在掌心。</p>
鼎身上，牧牛农耕，天火燎原，劫雷降临，福禄之光照耀大地……等等古老的图文在闪烁。</p>
“凤天炼化了命祖神源，身具始祖神气，想来是可以催动天鼎。今日，鼎还你了！”</p>
张若尘起身便走，走到门口之际，停步道：“劝一劝她，去北泽长城，与送死无异。”</p>
天鼎是凤天当初借给他的，这一点，张若尘一直很清楚。</p>
之所以，没有与她分彼此，是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分彼此。</p>
只要她要的，张若尘有的，张若尘就一定会给。张若尘没有的，也会想办法帮她取到。</p>
因为张若尘永远记得凤天不止一次救过他性命，也曾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庇护他。</p>
但当今天下，所有修士都知道，张若尘在收集九鼎。</p>
要阻碍他的，可以是身为黑暗之鼎的石叽娘娘，也可以是执掌时间之鼎的阎无神，怎么也不应该是凤天。</p>
凤天要回天鼎，是理所当然。</p>
但凡是在别的时候，别的语气，别的方式，将天鼎要回，张若尘是绝对乐意还给她。</p>
实际上，此次前来命运神殿，张若尘就有将天鼎和命祖吉门交给凤天想法。</p>
毕竟现在，距离收集齐九鼎还遥遥无期，而天鼎却可以让凤天的战力提升一大截。做为命运殿主，执掌天鼎，也更名正言顺。</p>
命祖吉门对张若尘已经失去作用，交到凤天手中，才有更大价值。</p>
但凤天以这种近乎要和张若尘决裂的方式，将天鼎要回，张若尘怎会没有情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