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小志的遗体是不是还保存着，但看她这么伤心又问不出口。</p>
江秀清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帮着解释道：“已经下葬了。还火化了。”</p>
顾小溪却是皱起了眉，“是谁要求火化的？”</p>
其实他们淮城的风俗，早夭的孩子通常会直接埋到山里，鲜少有人火化的，说是火化了不能往生。</p>
“你大姑婆家说的，你爷爷奶奶也是这么要求的。”顾亦民说道。</p>
“今天爷爷奶奶没去接大姑吧？”顾小溪若有所思地问道。</p>
江秀清点点头，“他们说去的是孩子，长辈不能跟着费神，对家里运道不好。”</p>
顾小溪有些愤愤地道：“他们就是自私，偏心。如果是小姑遇到这种事，爷爷肯定不能袖手旁观。”</p>
就是顾小溪这一声吐槽，让顾亦兰再次想到了儿子生前对自己说过的话。</p>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回忆道：“小志过年来给你爷爷拜年那天，回去时小志跟我说，你爷爷给了你小姑的儿子小庆两块钱压岁钱，但给我家小志的是一毛钱。还给了你小叔一百块。小志当时哭着跟我说，说外公是个假外公，是个坏老头……”</p>
顾亦兰也只是倾诉，但顾小溪的重点却放在了最后一句。</p>
“假外公？大姑，小志是这么说的吗？”</p>
顾亦兰红着眼睛点点头，“对。小志还说，以后再也不去看他，让我也不要去。”</p>
顾小溪沉默了一阵才看向自己爸爸，“有没有可能真是假的？我从小就觉得爷爷奶奶对你和大姑不好。明明最孝顺的是你们俩，可他们却最喜欢剥削你们俩。”</p>
顾亦民叹了一口气，“我从青北回来后还打听过一些陈年往事，都说我是你爷爷奶奶亲生的。”</p>
顾亦兰苦笑着道：“我宁可是假的。”</p>
小溪说的，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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