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的张旸，此时正坐在一家串串店的角落里，看着不远处正吃的开心的梁申。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为什么，从新锐生物园区离开后，就一直在市中心这边逛吃逛吃。 这已经是梁申进的第三家店了。 而且每次都会进来坐下点吃的，而张旸迫不得已之下，已经换了两次面孔，两件外套了。 还好这家伙没有太强的反跟踪意识，否则身后一直有一个单身男性，怎么也得引起注意了。 当然，也是张旸跟踪能力强，视力还好，大多数时间都离得挺远的。 “老板，结账！” 突然，就在张旸的吃食刚送上来没两分钟，梁申也只吃了一半的时候，对方喊了结账。 张旸：“……” “小聪明。” 眼神一闪，张旸低头继续吃饭。 果然，这家伙还是起了疑心，也不是针对张旸，而是在喊完之后，一直盯着店里的几桌客人，看看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结账。 毕竟要跟踪目标，为了不引起怀疑，肯定得做好准备。 老板过来算钱收款，见店里的食客没人动，梁申起身就往外走，一出门就向着右边疯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左侧的马路，以及身后的串串店门口。 路口，再次右转窜进了小街。 进入小街后跑出去十多米，直接转身进了路边的一家店铺，坐在靠里的位置，盯着店门外。 在进去前，他已经确定过了，路上和身后并没有车、人跟来。 要是跟踪者故意拉开距离，这个时候也该慢慢的跟上来了。 一旦发现小街内没人，肯定要加快速度。 这样一来，他藏在这里就能发现跟踪者。 这家伙之前表现出来的小白根本就是装的，为的，就是让“跟踪者”放松警惕，给他突然来这一下埋下伏笔。 可惜，就在第二家的时候，张旸已经做了准备，找机会将针孔摄像头塞进了梁申的外套衣兜内。 还是羽绒服手臂处的那个不常用的兜。 放进兜里，摄像头自然无法工作，但却能够提供信号定位。而张旸需要的，就是这个定位。 在店里淡定的吃着食物，一直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见信号再次动了，张旸才结账慢慢的跟了上去。 目标上车了。 亲眼看着梁申坐上一辆出租车，张旸笑了笑，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后，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赶紧伸手拦下坐上去。 他指路，司机按照要求的路线开。 远远的吊在前方的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内，梁申握着手机，紧张的等待着。 终于手机响了。 “喂。”梁申没在意来电号码，快速接听。 “先生你好，我是农行的信贷经理，银行给你授信了一笔无需还息的信贷额度，金额三十万，请问您最近有资金需求么？”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以及“无需还息”四个字，梁申本想挂掉电话的动作硬生生止住了。 这是暗号。 “贷款，你们还无需还息？那怎么赚钱？” “先生，银行是为了缓解你的资金需求，这样吧，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明天带着身份证前来我们网点申请。” “手续齐全，当天就能放款。” “……我手续倒是齐的，行，你给我说说地址，我直接过来。要是不放款，我投诉你们，我告诉你，我这里可是有录音的。” “咳咳，先生不要激动，我们会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那就还是要钱了？你们这些骗子，真的是浪费我时间，我需要你这点钱？吃顿饭都不够的。挂了！” 电话挂断，梁申死死攥紧拳头放在椅背下方，生怕出租车司机发现异常。 司机自然没发现什么，反而笑呵呵的跟梁申摆起了龙门阵。 “现在的骗子啊，就是抓住大家爱占小便宜的心思，而且啥子只要手续不要利息，还不是骗人的。” “人家赚的就是手续费，估计比利息还高。” “呵呵，是啊，这些骗子也不看看咱是什么人，能被他忽悠了？”梁申无奈接话。 说完就看向窗外，对司机的话也不接茬了。 又说了几句的司机见乘客不理自己，也不再聊天，咂摸几下后，忍住谈兴认真开车。 这边梁申暗自在激动。 后面坐在出租车后座的张旸，也有些高兴。 这跟踪监视了两三天，在园区外面守着吃外卖，这些辛苦没有白费。梁申一离开果然就有了收获。 刚刚的对话，通过无线针孔摄像头的拾音功能录下来后，便被他发给了画家小组的人。 经过专业分析，对通话内容提取到了好几个关键信息，同时将结果发送了过来。 按照小组情报分析师的分析结果：三十万，很可能代表时间。只是不确定了是上午三点，还是下午三点，或者需要加一、减一之类的算法。 另外就是“手续齐全”，分析师认为，这句话指的应该是机密资料。 “当天放款”代表的很可能是马上交易，立即生效，或者立即撤离等意思。 而关键的暗号信息也找出来了。 “无需还息”这个看似正常的电话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这一点，虽然对方最后说了有手续费，但市面上所有的贷款电话，以及诈骗公司的电话，都不可能说无需还息。 因为，不产生利息会让人自然的引起警惕，多问一个为什么。 这在营销心理学上来说，是非常不可取的。 他们会选择的是以低利息为卖点，或者为切入点，自然的引起需要款项，或者想要占便宜的目标客户的兴趣。 无息，不符合行业规则。 这一点虽然能够逃过敏感词的抓取，但现在摆在分析师的面前，一听就能看出有问题。 另一边，西餐厅内，藏在休息间打完电话的二厨从房间出来，刚出去就看到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 黑发亚裔被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的往后放，一柄拳刺出现在食指和中指间握紧。 “阿军，你怎么在这里？” “师傅找你。”叫做阿军的男人看了间谍二厨一眼，随后两步靠近，吓了间谍一跳差点没忍住将手里的拳刺快速刺了出去。 “小文，你刚刚在里面说的，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间谍小文回头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他记得，房门他是关上的。 不过再一想这门只有一层板子，根本不隔音，便明白了：他说的话，都被同伴明明白白的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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