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小然的微笑，霍念平心潮涌动，活着的感觉无比鲜明。 “早上好。” 说着，他脸上带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更衬得剑眉星目、面容俊秀。 对此时的两人来说，能住在一起互道早安就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了。 两人对视着笑了一番，霍念平去打了热水来，两人洗漱一番后，天际才微微泛亮。 若两人有闲情逸致，还能赶上看个日出，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没这个心思的。 一晚上没哭闹的孩子像是商量好了般齐齐哭闹起来，两人顿时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地哄起孩子来。 这时候就看出孩子多了的不好来了，一起闹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三头六臂都不够用。 霍念平忙着给孩子换尿布，秦小然忙着给孩子喂奶和哄孩子。 霍念平好不容易给四个孩子全都把尿布换好，抬头就看到正给孩子喂奶的秦小然，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继续给孩子擦拭身体。 等孩子全都安分下来，天也大亮了。 霍念平红着脸去打热水洗尿布去了，秦小然本来觉得没什么，一看他这反应也不由得红了脸。 直到霍三婶来时，她脸上的红意才消了些。 霍三婶一来就直奔孩子而去，见孩子尿布换过了，也没有哭，不禁放下心来。 “昨天晚上孩子没闹你们吧？” 秦小然笑笑，看向睡着的孩子的眼神越发温柔。 “没闹，他们很乖，我们睡得很好。” 霍三婶瞧着秦小然状态确实不错，不像是没睡好的，便也顺势放下心来，将提着的保温桶打开，顿时诱人的香味便传了出来。 秦小然有些饿了，也有些想念霍三婶的手艺，不禁夸赞道：“好香！” 霍三婶笑的开心，“小然你喜欢就好，你喜欢我以后还做！快趁热吃吧！” 说着便拿起碗筷帮秦小然盛饭，秦小然看了几眼病房门口的方向，去洗尿布的霍念平还没回来。 她对霍三婶说，“三婶也吃。” 霍三婶摆了摆手，“不用，我在家的时候和念军一起吃过了，这是给你和念平带的。念平做啥去了？洗尿布去了？” 孩子身上的尿布是干净的，病房里又没有脏尿布，自然是洗尿布去了。 秦小然点点头，道，“去了有一会儿了，也该洗完了。” 她话音刚落，霍念平便推门进屋来了。 霍三婶问了句洗完了没，霍念平道已经洗完晾在外面了，接着就把洗干净的陶瓷盆放回原处。 霍三婶连忙招呼霍念平吃饭，按着霍念平在秦小然对面坐下，招呼两人吃饭。 “你们吃，我去看孩子。”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坐着一起吃了早饭，两人饭量都大，霍三婶带来的饭刚刚够吃，对于最后的两个鸡蛋两人还很是推拒了一番，最后还是一个人一个吃掉。 吃完后打扫好病房，陆续就有他们的朋友前来看望秦小然来见霍念平。 先来的是陆知明，他现在算是两个人共同的朋友，昨天忍着没来打扰两人，今天可算是到了友情叙旧的时候。 陆知明将霍念平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挑了一些重要的说了出来，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秦小然不同，所以提到了一些秦小然没提到的事。 霍念平听得认真，但是反应平平。 陆知明有点不爽。 “不是你给点反应啊，我要结婚了你就‘哦’一声？” 霍念平这回连‘哦’都没‘哦’，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然呢？ 陆知明气笑了，笑着笑着就真的笑了。 霍念平就这德行，他早就知道了，一点都不意外。 陆知明是医院医生，不能离岗太久，闲聊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没多久李国柱和胡若愚安宁夫妇就来了，刘大姐要在家里照顾孩子就没来。 人多了，病房难免就显得有些拥挤，所以胡若愚李国柱看过孩子后，便和霍念平到外面去聊天了。 安宁坐在秦小然床边和她一起看孩子。 两人聊了几句孩子，话题便转到以后上去了。 秦小然说起她半个月后就要回京城生活的事，叮嘱安宁以后要按时吃药，有什么情况变化要及时告诉她，写信来不及的话就拍电报、打电话。 安宁脸色泛白微微笑了笑，表情倒是宁静。 “不用，这个月之后，我也会回京城。” 秦小然稍有惊讶，“是吗？那以后倒是方便了我们走动，我帮你开药也方便一些。” 安宁点了点头。 秦小然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胡若愚也是京城人啊，他家住哪一片儿？” 安宁摇了摇头，“他是鲁省的，我家是京城的，住的挺偏的。但总是比在这里近，我爸身体也不太好，我带孩子回去，三个人也算有个照应。” 秦小然没多问，只说，“也是，总归是方便一些。” 安宁他们知道霍念平可以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没有多留，叙旧完就都离开了。 但即便这样，留给秦小然和霍念平的相处的时间也不到一个小时了。 两人于是一起度过了这最甜蜜也最煎熬的一个小时。 相处的最后几分钟，两人的情绪起伏都很大，甚至有过不走了就这么留下来的想法。 但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千万分之一都不到的不理智，两人最后只是平静地道别。 “我会回来的。” “我等你回来。” 秦小然目送霍念平坐上汽车，目送汽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转身往医院走去。 这一天，她从医院搬回了家属院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