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捧着手中微热的红糖水，她有些不习惯和人坐的这么近，这么面对面地交谈。 其实平时和其他女知青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时候，那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有这次特别紧张。 可能是因为较为封闭的房间和一看就要长聊的架势，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对面的人给了自己太大压力。 她没有逃跑的想法，只是紧张着。 秦小然察觉到了田七的紧张，微微勾唇。 这事不太好，但也并非完全不好。 这说明田七是很好沟通的那种人，接下来她大概能很容易得到想得到的信息。 她选了轻松的话题切入，先和田七熟悉起来，让田七放松下来，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和田七打听着知青大院里发生过的事情。 聊到最后，田七也打开了话匣子，甚至有些不吐不快般主动提起了林莉的一些事情。 “知青大院的生活也就那样吧，不算好，也不算多坏。” “是有几个知青不大好相处，但是其实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会欺负人欺负的太狠，真要做的太过了，大队里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过，林莉算是个意外，林莉她……” “林莉她的性格，她那时候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别人欺负她她也懒得管，就让很多人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而且她那时候太漂亮了，身上还带着一些值钱的东西，一些人就拿她的资本家身份说事，总去欺负她，抢她的东西，还……” “其实那就太过了，知青里也有几个人看不下去，但是林莉那副态度，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搭理，就……” “后来林莉吃了个大亏，发疯闹了一次，事情才好了些……” “后来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谁也不理谁……” 秦小然认真分析着田七的每一句话，温和地引导着田七继续说下去。 其实一切她早就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无外乎那么几种可能，只是猜测是猜测，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田七口中还说出了一件她意料之外的事。 “你说林莉吃了个大亏？什么大亏？” 能让现在这种无欲无求、麻木死寂的林莉大闹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一定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秦小然瞬间认真起来，气氛顿时有些严肃。 田七忽然感到有些压力，巨大的压力之下，她无暇多想，磕磕巴巴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就是、就是孙存硕他有段时间和林莉走到很近、他、据说他骗走了林莉的钱、还、还欺负了林莉……” 秦小然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片刻凝滞，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和眼中都涌现出了无数愤怒，愤怒的火焰好像要灼烧一切。 田七吓得一哆嗦，有些心慌，连忙解释。 “应该、应该是没有的，只是他们胡说的，不过、不过钱应该是真的骗走了……” 秦小然极力压制下心中的怒火，冷漠到近乎无情地看着田七。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