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冬官尚书方应台向他说的是，让他向陈言好好请教这建作书中的问题，看是否有需要调整的地方。</p>
虽然方应台也只是遵从唐韵的命令，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向陈言请教。</p>
可金则一来根本不信陈言的“秘密武器”，二来他在水务司做了这么多年，可说是水利系统方面的专家，自有一份自信和傲气，深信自己监制的建作书不可能还有需要改进之处。</p>
因此对陈言说话时，根本不是请教，而是成了颐指气使的下令。</p>
陈言并不想和他计较，默默地拿过那本纸册，就着烛火看了起来。</p>
一旁，雪烟原本还担心他会发火，没想到他竟如此好说话，暗松口气。</p>
陈言翻了几页，突然把册子一合，啪地扔回桌上，说道：“下官不知这份建作书是谁作的，但建议大人还是重新考虑比较好。”</p>
金则眉头一皱：“你觉得有需要修改的地方？”</p>
陈言摇摇头：“这倒没有。”</p>
一名随从忍不住了：“大胆陈言！你这是想戏弄大人吗！没有说说什么重新考虑！”</p>
陈言瞥他一眼：“你什么东西，我跟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p>
那随从恼了：“我乃水务郎中曾宏，钦封正四品，你一区区七品县令也敢辱骂本官！”</p>
陈言顿时懵了。</p>
卧槽！</p>
这几个随从都穿的旧衣，所以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是金则的家丁仆从什么的，没想居然是正四品的水务郎中！</p>
这么看来，那其他几人恐怕官职也不低！</p>
他当然不知道，这几人因为要迎合金则的喜好，故意穿的旧衫，才不显官相。</p>
旁边雪烟也不禁吓坏了，拼命向陈言使眼色。</p>
陈言这是疯了吧！</p>
还不赶紧道歉认错，否则辱骂上官乃是重罪，他不但官职不保，甚至可能有牢狱之灾！</p>
但陈言却没管她的眼色，这时骂也骂了，若是赶紧道歉，怕对方更会顺势给他颜色看看。</p>
陈言心念急转，急问道：“那这么说，这本建作书，曾大人也有份参与？”</p>
曾宏挺胸道：“哼，本官正是此册四位主制者之一！”</p>
陈言冷笑道：“也就是说，正是你正是害了金大人的人之一？”</p>
曾宏惊道：“你胡说什么！此册如何能害大人？”</p>
金则更是不悦：“陈县令，莫以为故作惊人之语，便可蒙混过关。你方才既称此册无需修改，却又说要本官重新考虑，究竟是何意思！说不出个一二三，休怪本官无情！”</p>
事到这一步，陈言也豁出去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般开了口。</p>
“此册确实无需修改，因为改也白改！”</p>
“连最基本的要点都不清楚，此册合该整本一起直接烧了！”</p>
“若是照此来做，不但无法打穿天悬山，而且还要白白耗费三十万劳工，以及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银子！”</p>
“让他人知道，还以为大人是故意劳财伤民，回头圣上降罪，这不是害了大人是什么？”</p>
几个随从无不大怒，便想说话。</p>
金则反而一抬手，拦住了他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