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出她的疑惑，语重心长地道：“跟着本官，你首先得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该花的钱一文不省、不该花的钱一厘不给！懂？”</p>
吟霜实在是忍不住了：“可大人为何给府中丫环这么大方，给王妃这么吝啬？”</p>
陈言莞尔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本官且问你，府中丫环和王妃，哪边对本官影响大？”</p>
吟霜愣愣地道：“原本奴奴是想说王妃，可大人这么特意相问，莫非是想说丫环？”</p>
陈言欣然道：“然也！王妃，本官一年也难见她几回，就算她暴跳如雷，本官也没啥影响。可府中丫环，日日相见，咳，有时候可能夜夜也要相见。若无她们服侍，又或她们闹别扭，本官生活质量直线下滑，岂非糟糕？”</p>
吟霜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可王妃等于王爷，您送的礼物太糟，得罪了她，不就得罪了王爷么？对大人的仕途……”</p>
陈言哈哈一笑，道：“本官得罪宁王的次数还少吗？”</p>
吟霜一时语塞。</p>
这倒也是。</p>
陈言再道：“更何况，本官的仕途关他何事？我得罪的达官显贵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影响本官升官发财了？”</p>
吟霜这下更是没话说了。</p>
家中这位大人确实可说是世所罕有，当官该忌什么他就干什么，结果最后居然官儿升得比谁都快！</p>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话虽然看似歪理，但似乎也不无道理。</p>
“算了，找你也白搭，这礼物本官自己准备吧。”陈言看看天都快黑尽，放弃了，转身朝内院而去，琢磨起来。</p>
想不到挑好东西难，挑便宜东西也难啊。</p>
他无意中扫了旁边一眼，心中忽然一动。</p>
这不就现成的么？</p>
宁王府。</p>
内院，主宴厅，宁王微微皱眉，不时看一看不远处一张小桌。那桌几乎就挨着小王爷的那桌，十分显眼。</p>
事实上不只是他，与宴的众人也无不频频看向那小桌。</p>
内院中所坐的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王公贵族，依常例摆的是小桌宴，每人一张小桌。相应地，每张小桌该坐谁，也是事先便安排妥当。</p>
而离宁王和宁王妃越近的桌子，自然是身份地位越高的人来坐。</p>
因此来的人看到那小桌上的名帖时，无不愕然。</p>
赫然是留给京兆尹陈言的！</p>
但更让人惊愕的是，这家伙居然没来！</p>
在场者大多数都不明白为何如此安排，也不敢询问，只能假装没看到，避免让宁王尴尬。</p>
小王爷贴着宁王妃坐着，也是心不在焉，不时叫人过来询问，陈言是不是已经到达。</p>
酒过三巡，有人忍不住了，借着酒意道：“这陈言也太无礼了，王妃的生辰，请了他，他竟敢不来！”</p>
这话顿时引来席间一阵议论声，无不纷纷指责陈言无礼。</p>
宁王妃微微蹙眉。</p>
宁王强持镇定，道：“方才陆瞻已经回来，禀报说陈言他因公务耽搁，一会儿便来。”</p>
那头一个点破此事的人神情微醺，道：“姐夫，这厮不过一个三品官，您何必对他这么客气？若换了是我，回头他要敢来，直接打将出去！叫他明白，这京城可不是他那些乡下地方，这王府也不是他家，可由得他想来便来！”</p>
宁王脸色微变。</p>
这人是王妃的亲弟弟，亦即他小舅子，并不知道小王爷欠了巨债之事，自然说话时也大胆一些。</p>
可这会儿提这茬，不是让他这个主人尴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