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陈言这个在黄、于二人眼中看来靠着皇上宠信才提拔上来、根基不稳的年轻后生，竟然与经验老到、为官数十年的黄良阁，对这些关系大周天下的要务，几乎有差不多的处置能力！</p>
而且更令两人头皮发麻的是，陈言只花了两个多时辰，就将黄良阁花了两天才甄选出来的公务给办完了！</p>
从这层面来说，他的能力，甚至要强过黄良阁！</p>
忽然间，黄良阁意识到一件事。</p>
陈言不是办不了文昌台的要务。</p>
纯粹只是不想办而已！</p>
此外每一份公文的右上角还画了数量不等的小圆圈，少的一圈，多的五圈，也不知道是何意思。</p>
“这里有张纸片。”于都忽然道，从公文旁边的纸镇下，拉出一张纸片，上面写了字，他不由念出声来，“黄相，凡本官标注圆圈者，代表紧急与否。五圈为至关紧要，须得立即发送处置；四圈次之，明日发送即可；三圈再次，三日内处置均可；二圈更次，一旬内递交也无妨；一圈为可缓，月徐徐图之便好。”</p>
黄良阁没动弹，脸色难看到像得了场大病。</p>
一直以来，他都对陈言的升官之路颇为不屑。</p>
诚然，升官是对功劳的奖励。</p>
但奖励大可是金银财物，又或封爵封邑。</p>
像陈言所立的功劳，抚灾之事，据何进尧说银子是靠陈言想法凑来，又如南境粮灾，靠的是他搜集来的粮食。</p>
再如宁王之乱，靠的是斗智斗勇。</p>
然而这一切，均和朝中那些大小繁杂的朝务无关。</p>
但唐韵竟破格将陈言提拔至文昌台右仆射，此事堪称荒唐！</p>
以黄良阁为例，他乃是从小官做到大官，当年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做了十来年，充分证明了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任何方面的朝务，才升至文昌台左仆射的官位。</p>
但陈言却从未有这方面的履历，可证明他有这能力。</p>
这样的人，说一句投机而来，在黄良阁看来也毫无问题。</p>
可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低看了陈言。</p>
“等等，不对啊，他这字为何写得如此细小？”于都忽然又道。</p>
黄良阁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确，此字绝非用毛笔所写。</p>
平时他处理公文，均是以毛笔。此笔有个坏处，就是书写起来费时费力，十几个字都要写好一会儿。</p>
但若有笔能写出这般小字，那想来熟练之后，写起来定然快速非常。</p>
只是，不是毛笔的话，那又是什么笔？</p>
同一时间，陈言躺在马车的小床上，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心里暗乐。</p>
黄良阁想吓唬他，可惜还不知道是谁吓谁呢。</p>
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p>
他有三个优势，是黄良阁远不能比的。</p>
其一便是智识。</p>
大周还在农耕时代，由于知识传递的艰难，导致民智不过初开阶段。</p>
那些公文所奏之事，多数是限于这时代的识见，导致当职者难以决断。</p>
要拿来难倒他这个穿越而来的、早就脱离了智识启蒙阶段的人，未免有些小儿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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