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几乎有一种近乎溺水的窒息感。</p>
他的眼角倏然发红，并且，隐隐发烫。</p>
这使得他的目光愈发显出了几分凶狠。</p>
注意着老人的众人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老人的异常。</p>
顺着老人的目光看过去，张叔恍然，“李大爷，您还记得是萧骁这孩子把您救出来的？”</p>
虽然老人的样子有些奇怪，似乎不太像是见到救命恩人的激动，但是，张叔忽略了这点不同。</p>
老人才刚刚醒来，表情有些僵硬也正常。</p>
“来，李大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萧骁。”</p>
“我侄子的大学同学。”</p>
“也是燕大的高材生。”</p>
“之前您跳进海里，我们都找不到您，是这孩子一下子就找到了您。”</p>
“那时候您已经昏迷了。”</p>
“我还以为您不知道是谁救了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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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萧骁这孩子发现您发现得早，不然”</p>
张叔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却都明白他的未尽之言。</p>
不然，李大爷当时就死在了大海里。</p>
虽然救上来后，李大爷最终也摆脱不了同样的结局。</p>
但是至少，不会死得那么孤孤单单。</p>
有这么多人来看他。</p>
他也能在最后的时候跟他的家人在一起，在家人的陪伴下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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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救了老李吗？”</p>
女子开口，“谢谢你，年轻人。”</p>
“咳咳～”</p>
老人突然又剧烈咳嗽了起来。</p>
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甫一开口，他便呛到了。</p>
一时间，他痛苦得脸色通红。</p>
“老李！”</p>
女子急忙伸手轻拍老人的后背，“你没事吧？”</p>
她帮老人顺着气，一脸的忧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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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老人才缓过了气。</p>
女子扶起老人的头，“来，老李，喝点水。”</p>
“慢点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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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番折腾后，李大爷的脸色更差了。</p>
眼角、脸颊不自然的红色倒像是回光返照似的。</p>
没有一点鲜活的生气。</p>
周身萎靡的气息更透出了几分死气。</p>
一副行将就木的干瘪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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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爷，你好好休息。”</p>
张叔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新年快到了，我就提前祝你身体健康，寿比南山，新年快乐。”</p>
“到时候来我们家吃饺子啊。”</p>
“我们家的饺子只要吃过的人都说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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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爷的眼神有几分直愣愣的，似乎没有焦距。</p>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张叔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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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大爷，我们先走了。”</p>
“下次再来看你。”</p>
张叔也不介意老人的毫无反应，他对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p>
女子这次没有跟上去送客。</p>
老人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但是这样的状态显然让人不放心留他一人在屋子里。</p>
她立在床旁，对着张叔几人挥了挥手，“谢谢你们来看老李。”</p>
“回去的路上小心。”</p>
“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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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骁又走在了最后。</p>
衣角的些微拉拽力道让他止步回过了头。</p>
犹如老树皮的枯瘦手背，骨节嶙峋，皮肉皱巴巴的贴在上面。</p>
手指的弯曲僵硬而不自然。</p>
因为用力，纵横交错、粗细不一的青筋浮现出来，更显出了几分狰狞。</p>
萧骁看向老人。</p>
老人亦抬眼死死盯着萧骁。</p>
张嘴欲言。</p>
却只是发出了“喝喝”的嘶哑声响。</p>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嗓子。</p>
女子安慰老人，“你才刚刚醒来，不要勉强说话了。”</p>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等身体再好些，再对这个年轻人道谢吧。”</p>
女子以为老人是想要对萧骁表达感谢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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