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突然讲起了故事。</p>
……</p>
萧骁眉梢轻扬。</p>
他没有出声。</p>
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p>
……</p>
“我小时候被班里孤立……”</p>
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但重提那段灰色的记忆仍旧让男孩紧紧皱起了眉头。</p>
“我爸爸有一天离家就没有再回来……”</p>
男孩尽量说的风轻云淡。</p>
对于他而言，对于这件事该有的情绪也的确早就稀释在了时光的长河里。</p>
“不明缘由。”</p>
男孩扯了扯嘴角。</p>
“有人说……我爸爸犯事被抓进去了……”</p>
“有人说……我爸爸有了外遇……”</p>
“总之……当时流言四起。”</p>
男孩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壁。</p>
垂眼看着茶水。</p>
“每个人都对着我跟妈妈指指点点……”</p>
“我那时候总是会遇到认识的邻居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他们都对着我摇头，一脸的同情。”</p>
“说我是可怜的孩子……”</p>
“提醒我要听妈妈的话……”</p>
“不然……妈妈都不要我的话，我就会变成一个孤儿了。”</p>
茶杯里映出的男孩脸上的嘴角抽动了一下。</p>
彼时他年岁尚小，完全不明白周围熟悉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让他觉得不安与奇怪起来？</p>
他慌乱无措。</p>
他扯着妈妈的衣服问爸爸去哪里了？</p>
他哭闹着要爸爸。</p>
那次，是他第一次见到妈妈那么崩溃与歇斯底里的模样。</p>
尖锐的声音冲击着他的大脑。</p>
他唯一听清楚的一句话就是……</p>
爸爸不要他们了。</p>
……</p>
为什么？</p>
他不明白。</p>
爸爸为什么不要他们了？</p>
但他不敢问了。</p>
妈妈的样子吓坏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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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那天甚至忘了做饭。</p>
他好饿。</p>
却不敢跟妈妈说。</p>
他在家里翻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囫囵吞枣，姑且算是吃了晚饭。</p>
晚上躺在床上，他用棉被裹紧自己。</p>
在害怕与彷徨中睡了过去。</p>
……</p>
幸好，妈妈第二天恢复了正常。</p>
给他做了早饭。</p>
跟往常一样，提醒他不要落下东西。</p>
送他到了家门口。</p>
他上学一个礼拜后就能自己去上学、不用妈妈送了。</p>
他表现的格外乖巧。</p>
他喜欢这样的妈妈。</p>
他不想要妈妈变成昨天那样。</p>
昨天的妈妈太可怕了。</p>
……</p>
他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出门的。</p>
因为妈妈变回来了。</p>
只是很快，他愉快的心情就蒙上了阴影。</p>
因为班里的同学变了。</p>
跟那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一样。</p>
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的赤裸裸。</p>
他们成群，窃窃私语。</p>
而他，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p>
他本来就不是外向的性格。</p>
因为心里莫名的顾忌，他甚至连主动询问他们在说什么都做不到。</p>
他只能僵硬在位置上。</p>
装作翻看着面前的课本。</p>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p>
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p>
其实他也真的只听到只言片语。</p>
他只觉得耳畔一片嗡鸣。</p>
很嘈杂。</p>
很喧嚣。</p>
一如他乱糟糟的心。</p>
……</p>
他从未有哪一刻…觉得上课铃声这般的动听。</p>
……</p>
他的生活变了。</p>
从他再也没有见到爸爸的那天起。</p>
那时的他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p>
……</p>
妈妈后来告诉他，爸爸出去旅游了。</p>
去了很远的地方旅游。</p>
他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问妈妈：那爸爸要什么时候回来？</p>
既然是去旅游，那总会回来的不是吗？</p>
他想的很乐观。</p>
甚至心里生出了几分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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