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一生的是与非，得与失，彻底成为了过去。</p>
很多从前执念的事情，忽然间，就好像彻底放开了一样。</p>
“娘这辈子，有三个遗憾。”</p>
容妃低喘了一口气，看着他，泪眼婆娑。</p>
“第一个，我……我害死了我的亲孙子……”</p>
容妃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p>
她将要死了，临死之前，才开始好好审视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p>
“我害死了我的亲孙子啊……”</p>
她声音沙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声音仿佛全都挤在了喉咙深处，能发出来的，是沙哑到仿佛被挤破的音调。</p>
君夜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p>
容妃哭了好一会，才平息了下来，看着儿子，眼泪始终没有停下。</p>
“玄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恨我，我也知道，她也在恨我……对不起，我不求你们原谅我，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将来，到了下头，我也没脸去见他……”</p>
“已经过去了。”君夜玄的声音，有些清冷。</p>
他拿起毛巾，给容妃擦了擦眼泪，眼底没有半点情感：“都过去了，不提也罢。”</p>
容妃知道，这件事，儿子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p>
但儿子的眼底，那痛苦并不比自己少。</p>
他不仅不能原谅她，也无法原谅他自己。</p>
他们错了，都错了。</p>
可如今再说，还有什么用？</p>
一切，已成定局。</p>
“对不起……”</p>
容妃抽泣着，慢慢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才又抓住君夜玄的手，哑声说：“对不起，玄儿，你……你还能将她找回来吗？”</p>
君夜玄依旧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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