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肃卿在时，内阁是张阁老，高肃卿，郭质夫，下官，与吕尚书，可下官归来之后，这内阁之中已是改天换地了，肃卿离世，致夫告老，吕尚书虽未请辞归乡，但身体不适，经常告休，阁老又奏明陛下，填补了两人入阁……张学颜，还有申时行二人……”</p>
冯保听着张四维的话，摆了摆手道：“张大人直奔主题吧，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我是越听越迷糊。”</p>
“啊……是，公公外面都在传，朝廷要改革，改革出自内阁，所有的章程谣言漫天飞着，什么朝廷要废除丁税，官府要禁止地方私办学院，更甚者，还要谣言说，要减免朝廷对官员恩赐，他们的土地要缴纳税银，家中的人丁，也要与升斗小民一般，去服徭役……”</p>
朝廷的这些谣言，真真假假，真的多，假的少，这些冯保是清楚的。</p>
“我原本以为，这些都是空穴来风，可这两日，我在内阁张学颜桌案下面的纸篓中发现了一张未曾处理的纸张，上面是张学颜写的记录，才发现，现在的传言十之八九竟都是真的……”</p>
张四维回到内阁上班之后，便发现了不对劲。</p>
张学颜，申时行，张居正办事商量，几乎都是避着自己，这让张四维有了很大的危机感，他便一直暗中调查，终于在今日，找到了一张没有被处理干净的纸张，上面有两条，第一条就是废除丁税，第二条便是禁止地方私办学院，这个学院，可不是简单的小孩读书写字的地方……</p>
“那纸张上写着，废除丁税之后，如何如何行事，又有写着对地方书院的禁办……冯公公，您见多识广……废除地方社论，议政的书院，这是可以的，但废除丁税，这岂不是要颠覆我朝根本吗，一旦废除了丁税，那朝廷对于有功名的人，以及官员们的恩赐，定是会受到波及啊……”</p>
“读书人走科举之途，朝廷取天下之士，这才是天道循环，社稷兴盛的根本，若是走了科举做了官，自家还要为朝廷缴纳税银，家中人还要去服徭役，只怕日后，朝廷取士艰难啊……”</p>
冯保听着笑了笑：“张大人啊，你是忘本了吧，我记得南溪书院，你在少年之时经常前去，好像还是他们的门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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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起家之本，和顺齐家之本，勤俭治家之本，循理保家之本，书院的招牌，你府中好像也有，这朝廷要禁止私办书院，在你看来，不那么重要，反而废除个丁税，便急不可耐了……”</p>
张四维听完冯保的话后，猛地一愣神：“公，公公，这个，您跟他们通气了吗？”</p>
冯保笑而不语。</p>
越是不说话，张四维便越发紧张。</p>
冯保是没有态度的。</p>
他的态度，来自于宫里面的陛下。</p>
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站在了天道的对立面了……</p>
这个时候，张四维再次端起茶杯，他轻轻抿了一口后，便看向冯保，而此时的冯保也在看着张四维。</p>
“这么紧要的事情，张大人这么着急的来寻我，是想让我给你指方向呢，还是，想让我跟你一道，反对咱们的内阁首辅……”</p>
张四维赶忙把茶杯放下：“冯公公，我现在脑袋有些乱，天色也晚了，便不叨扰冯公公休息了。”</p>
说着张四维便赶忙站起身来，想要离去。</p>
他也不是装糊涂，他此时脑子确实乱，根本就做不出准确的判断，当自己做不出准确判断的时候，便要早点离开。</p>
他站起身后，却又听冯保继续说道：“张大人，不用那么着急，都已经叨扰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方向，想必此时的你已经察觉出来的，选择吗，还是在你的，别为了保住别人的饭碗，而去砸了自己的锅……”</p>
“这得不偿失的买卖，聪明人可是干不出来的……”</p>
张四维赶忙说道：“是，冯公公提醒的是，我一定好好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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