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p>
顾白水侧了侧头，把耳朵对准了黑无常的方向。</p>
这个年轻人还是没逃过二师兄的阴影，于是选择性的失聪了。</p>
“你二师兄啊，苏新年。”</p>
黑无常理所当然的回应道：“你家二师兄和我们不熟，但和吴天是臭气相投的狐朋狗友。这件事儿我们都知道，你不清楚？”</p>
顾白水顿在了原地，表情有些复杂和怅然。</p>
他其实很想回应，自己和二师兄并不熟，可黑无常也应该不会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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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水也懒得解释。</p>
师出同门，守墓人一脉的关系可能要比外人想象的要复杂一点点。</p>
他小师妹拿鼎砸人，现在去了哪儿顾白水自己都不清楚。</p>
“我有个问题。”顾白水突然说道。</p>
黑无常点了点头：“你问就是。”</p>
“在洛阳城外破庙的时候，你们几个就遇到了我。”</p>
“在洛阳城的老叶府里，你们也和我谈过几句二师兄，说是日后有时间要去找他谈谈。”</p>
顾白水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的问道。</p>
“但既然吴天本就和他认识，甚至还有私下勾结，为什么要装作从来都不认识的样子？”</p>
顾白水的问题很犀利，让黑无常短暂的沉思了一会儿。</p>
不过最终他还是想通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p>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p>
黑无常一脸认真的说道：“咱们从相遇开始，一直到我们离开洛阳城，你都没提过自己是长生大帝的徒弟。”</p>
“一句都没有。”</p>
“你只讲过你二师兄说的那些怪话，而且你自己还是一个仙台境的小修士，谁能把你和传说中的长生大帝联系起来？”</p>
顾白水愣了愣。</p>
他皱着眉头仔细一想，发现黑无常说的还真有点儿道理。</p>
那时候的顾白水还不太了解穿越者的所有故事，自以为老叶府里的怪人们和所有的穿越者都有仇。</p>
所以心里多余了一丝善念的他，没有选择出卖自己的倒霉二师兄。</p>
地府六人不知道顾白水的身份。</p>
他们离开洛阳之后，老叶府门前才被丢出了一面长生牌。</p>
顾白水也因此在那个夜晚，在叶府门外亲眼见到了百余位面目狰狞的老圣人，还有他们背后的百只红毛怪物。</p>
顾白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p>
这么说来，洛阳城里发生的事……都应该怪在二师兄的头上？</p>
黑无常不知道对面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p>
他指尖环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安静了许久，最终还是对顾白水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我也有件事儿没想通。”</p>
顾白水抬起了头，看着被雾气裹住的黑无常。</p>
“你即便是长生大帝的弟子，也没什么道理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从仙台一下子跳到了圣人境界吧？”</p>
黑无常的瞳孔之中明暗交错，他的眼神也停留在了顾白水的脖颈处的人皮上。</p>
“而且，你身上的这张白骨人皮，是从哪儿得到的？”</p>
顾白水略微沉默，然后抬眼和黑无常在雾气中视线相对。</p>
他们安静无声，却都隐约察觉到了对方表情的古怪。</p>
“你对我这张人皮，很感兴趣吗？”</p>
顾白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p>
黑无常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p>
顾白水又问：“是因为你的身上……也有另一张人皮吗？”</p>
这一次黑无常的表情变了，他眯着眼睛，再一次的点了点头。</p>
“不止是我，我们六个都各有一张白骨人皮，妖祖前辈身上的人皮就是吴天自己的。”</p>
“哦，这样啊。”</p>
顾白水了然的咂了咂嘴：“原来这白骨人皮还是个量产的古法器。”</p>
长安神秀道场出土，果然是非同凡响。</p>
黑无常听出了顾白水的言外之意，眼神凝实的问道。</p>
“你去过长安？”</p>
“嗯。”</p>
顾白水低调的点了点头：“还进过那座夜城道场。”</p>
黑无常闻言身体微顿，沉默许久，眼神流露出了些许的缅怀和怅然。</p>
“怪不得，怪不得……你也有幸在帝尊前辈的道场里修行过。”</p>
但接下来，顾白水又默默的补充了两句话。</p>
“我还进了夜城的皇城帝墓。”</p>
“啥玩意儿？”</p>
有一位鬼差呆在了椅子上，他也选择性的失聪了。</p>
“还见了神秀大帝。”</p>
“……”</p>
“卧……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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