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尸已经很虚弱了。</p>
所以它打算在下一次出手的时候，彻底结束这场闹剧一样的战斗。</p>
但当老尸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对岸停下来的长生弟子，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p>
顾白水面色如常，手中握着一把薄剑……搁在了一个昏迷少女的头顶。</p>
他很无耻，很真诚的威胁着老尸。</p>
“前辈，陈小渔在我手里，我劝你适可而止。”</p>
卑鄙、无耻、没底线。</p>
陷入绝境的时候，要想一想二师兄会怎么做。</p>
顾白水遵循着二师兄的脚步，抓住了老尸唯一的软肋，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p>
老尸真的有些疲惫了，深入灵魂的疲惫。</p>
它目光平静的看着一个装模作样的年轻人，安静许久，然后……无声的笑了笑。</p>
“你……会吗……”</p>
老尸第一次张开了嘴，对长生弟子问了一个问题。</p>
顾白水真的会对陈小渔下手吗？</p>
他其实装的很像。</p>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尸偏偏笃定他不会这么做。</p>
一丝紫色的血气从老尸的嘴角逸散了出来。</p>
它的气息在跌落，躯体在腐化。</p>
只是三个字，就让老尸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彻底的撕开了地府禁术的封印。</p>
死亡已经不可逆转，老尸却很坦然平静。</p>
它感受着自己尸骸里仅剩的魂血流逝，默然平和。</p>
“你师妹……让我抓住你。”</p>
老尸的声音干枯沙哑，似乎很久没说过话，还不太适应。</p>
顾白水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p>
“这我知道，她不会有机会。”</p>
“但我没弄明白为什么前辈会突然改主意，站到她那边？”</p>
“她有什么资本，许诺给前辈更好的条件吗？”</p>
老尸略微沉默，说出了一句顾白水完全没想到的话。</p>
“她其实不该姓姬的。”</p>
顾白水眼神一凝，安静片刻之后，反问道：“那她应该姓什么？”</p>
“姓卢。”</p>
老尸依旧逸散着血气，但也不在意，而是对顾白水说道。</p>
“她姓卢，所以你其实没什么胜算。”</p>
顾白水眼帘微动，说道。</p>
“小师妹生在姬家，她的母亲是姬家附属的卢姓氏族。前辈你觉得，卢这个姓氏，比姬姓更尊贵？”</p>
老尸摇了摇头。</p>
“不是更重，是相比之下，不值一提。”</p>
“你是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师傅会收你小师妹作关门弟子？”</p>
顾白水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p>
的确，相比于几个师兄而言，姬絮这个小师妹其实……并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p>
中洲姬家，帝族公主。</p>
这层身份在守墓人一脉的面前，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p>
禁区里每一座坟墓下，都埋葬着一个帝姓先祖。</p>
而天生剑仙之体，在大陆上算是绝世天资。</p>
可守墓人大师兄是一尊真正的大帝转世。</p>
二师兄万法皆通，只会考虑一个圣境剑仙有没有价值被练成自己的化身。</p>
至于顾白水……他只能说师傅眼光独到，捡了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p>
姬絮刚入门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顾白水教的，也包括剑术。</p>
顾白水也是想过，为什么师傅选择的关门弟子会是小师妹。</p>
是因为自己关门关得不严？</p>
还是说另有内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