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怅然无奈，又说道：“仙生时，佛亦生。”</p>
“它的性格没我好，太过冷漠，疏离于世……顶个秃头，还抢老子的香火。”</p>
“道观多建于深山林中，寺庙多修在繁华之处，这样，我那秃头朋友所受的香火更盛，祈福供奉之人也就越多。”</p>
盛世之下，和仙相比，佛更负盛名。</p>
“所以……”</p>
骷髅摸了摸下巴：“它就先被你师傅盯上了。”</p>
佛教盛行，佛音渡世，有个奇怪的僧人仰头看天，盯上了佛。</p>
顾白水问：“然后呢？”</p>
“然后？”</p>
骷髅淡定的说道：“我说那秃头脾气没我好，它脑子一热，拎着禅杖和你师傅轰轰烈烈的干了一架……死的老惨了。”</p>
“……头发都干没了。”</p>
顾白水无语。</p>
骷髅却仰起脸，回忆起了过去。</p>
“你师傅下手很重，下口也很重，没留全尸，祂把佛尸拖进了一个漆黑的世界，点了把火，烧了很久很久。”</p>
“一燃的还有很多灾厄尸骨，最后都烧没了，佛剩骨架，舍利也被取走。”</p>
“而那时我还活着，目睹了案发的全过程。”</p>
骷髅默默转过头，看着顾白水：“我走了，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了。”</p>
“后来有一天，那老流氓堵在我家门口，手里盘着两颗溜圆的佛舍利，说想和我交个朋友。”</p>
顾白水沉默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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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朋友可交不得。</p>
骷髅问道：“你觉得那时候我该如何？”</p>
“是学那秃驴，和你师傅干一架？”</p>
“还是放弃抵抗，找个风水宝地？”</p>
顾白水抬起头，有所意动，但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骷髅堵了回去。</p>
“你是犟种，敢和你师傅干一架……我不是嗷。”</p>
骷髅无奈的笑了一声。</p>
“起初祂没杀我，请我回到了长安、洛阳以及很多人间老城。”</p>
“祂说人应该死得其所，死得明白，仙也一样。”</p>
“我和祂再走了一次红尘路，一路走过万水千山，看到了凡间的很多人，也看到了很多座山。”</p>
山田旷野，人生百态。</p>
骷髅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和山啊。”</p>
“你师傅说，仙是山外人，人生于山中，渴望脱离山林，走向更遥远的自由……仙生于人间香火，寄托着人族修士对长生自由最美好的愿望。”</p>
“修士渴望成仙，仙是人的念，所以仙族和人长相无异。”</p>
“那佛呢？”</p>
这是顾白水的问题，也是很久以前仙的问题。</p>
“仙佛，都是人和天道之间的东西。”</p>
“仙近山，下落，喜人；佛近天，否定人的本性，不讨喜……所以祂杀了。”</p>
骷髅说完了话，</p>
顾白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p>
两人不语，周遭寂静。</p>
“你信吗？”</p>
顾白水想问，长生忽悠的这些话，会信吗？</p>
“不太信，”</p>
不出所料，骷髅笑出了声。</p>
“但我真干不过你师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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