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坏了水牛观的规矩，小观主也不在意。</p>
一人远行，一人留下，是为了延续。</p>
可如果观主不想延续了呢？</p>
一起出门，遭遇不测的话，就一起死。</p>
“今天雪好像会一直下，扫不完了。”</p>
张北星站起身，不扫雪，打算再出去走走。</p>
临行前，他回头看了张居正一眼，问出心中的疑惑。</p>
“我是不是认识你？”</p>
张居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未必吧。”</p>
“我是不是，见过你？”</p>
“可能，曾经。”</p>
两个人，看对方都眼熟。</p>
张北星甚至很罕见的打开了话匣，把自己过去的故事回忆了一遍。</p>
他问张居正：“能麻烦你一件事吗？”</p>
张居正点头：“你说。”</p>
“你走之前，帮我烧了水牛观。”</p>
张北星原本的计划就是这样，待到年关时，就一把火烧了道观。</p>
张居正答应了，说：“可以。”</p>
他还问了句：“你那个徒弟呢？”</p>
“在乱葬岗，”</p>
张北星披上道袍，背着竹筐，推开了大门：“我去找，顺便办些事。”</p>
他走了，大概不会回来。</p>
风雪呼啸，道观里冷冷清清。</p>
张居正起身，看着后院深处。</p>
那里有一颗巨大的牛头，闭着眼，像石头一样被大雪覆盖在角落。</p>
水牛观存在的意义是镇守乱葬岗，一代传一代，直至今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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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的观主要一把火烧了道观，计划了很久。</p>
张居正就知道那个年轻道长要去做什么事了。</p>
杀鬼杀妖，超度万魂，张北星要把乱葬岗里里外外清理干净，一个不留。</p>
“那得去看看啊，总觉得还缺些什么。”</p>
张居正摇了摇头，戴上斗笠，也出门了。</p>
迎着漫天大雪，人影渐行渐远。</p>
水牛观空了下来，观门紧闭，再没有声音传出。</p>
……</p>
张北星走了很远，这条路倒是很熟悉。</p>
耳边有风声，脚下踩着积雪。</p>
张北星却抬了抬眼皮，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p>
今天的乱葬岗，好像格外寂静，风中也听不到鬼叫。</p>
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就在不久前，</p>
大约半刻钟过去，</p>
张北星走到了乱葬岗的深处，视野所及之处，一只鬼物都没有。</p>
他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山洞，洞口和以往一样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打扫。</p>
张北星没什么表情，默默走过山洞，没往里看一眼。</p>
他默默垂首，循着雪地上浅浅的鞋印，来到了乱葬岗最深处的一个角落。</p>
抬起头，漫天飞雪。</p>
一个黄袍小道士，站在高高的尸骨堆上，居高临下的侧了侧头。</p>
黄道吉日冷漠疏离，伸出一只手掌，说。</p>
“你来晚了，这里的鬼……都没了。”</p>
张北星沉默良久，摇头笑了笑。</p>
“没事，有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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