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p>
她只是一个摆在坟外的纸人，从来没有进过坟里，又有什么好等的？</p>
顾白水却说：“你还有些事，没告诉我。”</p>
女童沉默，随后摇头晃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她只负责回答问题，不会主动去讲述没人问过的事。</p>
这是规矩……小女童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规矩。</p>
顾白水却笑了笑。</p>
他很有耐心，所以抬手搬来了一块大石头，放在城门口，然后坐下。</p>
小女童蹙起眉头，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个怪人。</p>
“你想做什么？”</p>
“和你聊天。”</p>
顾白水眼神平和：“你刚刚说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你。”</p>
恰好，他有很多问题，可以聊几天几夜，一直在这里……盯着小女童。</p>
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p>
顾白水既不进城，也不离开，就这样僵持在原地，小女童什么都做不了。</p>
她抬眼说了一句：“我没那么多的时间。”</p>
顾白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p>
小女童没再说话了，就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p>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纸人只能摆在坟墓外面，不该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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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水说：“你现在靠里面太近了，为什么不出去呢？”</p>
小女童依旧沉默。</p>
顾白水便自己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这地方已经关闭封死了，你最多只能走进城里，出不去是吗？”</p>
“我走进城，再出来，也看不见那棵老树……这座墓，没有离开的办法。”</p>
小女童默默抬头，眼神奇怪：“你怎么知道？”</p>
“不难猜，”</p>
顾白水耸了耸肩：“我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毫无征兆，毫无道理……只可能是那个老头儿做的。”</p>
老长生把他丢进了轻亭墓中，关了起来。</p>
如果他随随便便就能出去，还有什么意义？</p>
但小女童只是看着顾白水，眼神清澈平静，似乎做好了一直耗下去的准备，无论代价。</p>
“这样也行。”</p>
顾白水换了个态度：“我问你，你回答，各取所需如何？”</p>
这次，小女童主动点了头。</p>
看上去情况好像没有变化，顾白水没有借此得到什么好处。</p>
但其实，门口的两人都清楚，接下来的一问一答，会比之前简单有效很多。</p>
他们不会再浪费彼此的时间，让对方都满意。</p>
“我一直往那儿走，会遇到什么？”</p>
顾白水随便指了个方向。</p>
小女童却说：“我不知道。”</p>
接下来，多了原本没有的解释：“我没有离开过轻亭，不清楚那个方向有什么。”</p>
“可能是一个国家，可能是一段路，一些人……什么都有可能。”</p>
顾白水眼神微动，问：“然后呢？”</p>
小女童思索了很久，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活到现在，有没有过什么遗憾，或是到现在也想不通的事？”</p>
这个问题简单，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p>
“有。”</p>
女童说：“那你就可以走了，城外，随便什么方向都可以。”</p>
顾白水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你是说，不管走哪个方向，都能解开疑惑，都有……弥补遗憾的机会？”</p>
女童摇头，又点头。</p>
“看情况。”</p>
“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上有几颗痣，会比较简单。”</p>
“但如果你想知道以后会生几个孩子，就不一定了。”</p>
这两句话有些奇怪。</p>
顾白水思考了许久，身体一顿，慢慢抬起头。</p>
女童歪头，看向远方。</p>
“这个地方，无所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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