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殿，某处后山空地间。</p>
“噗……”</p>
何不语真身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液当中，隐有紫色雷光游走。</p>
一直守在旁边的廖子穹目光顿时凝重起来。</p>
“开始了……”</p>
他满眼担忧，左右来回查看四周这些日子布下的大阵有没有纰漏。</p>
确定无误后他才松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着大阵中央盘坐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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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人渡劫，这可是犯了天地大忌，雷劫威力倍增之下连我都不敢掉以轻心，你这家伙……唉！”</p>
“但愿小于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吧！”</p>
神符塔第九十层。</p>
于正元缓缓睁开了双眼。</p>
那双眼睛冷漠到了极点，仿佛不含任何情感一般，有血丝攀爬其上。</p>
“杀了他，你就有机会登上塔顶，正元，你马上就能见到我了，他也是幻境，不是真实的，一切皆是虚假，跟之前一样，杀了他你就能看破这第九十层幻境！”</p>
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耳畔响起。</p>
第九十一层入口，郑三山的虚影站在那里，目露慈爱笑意，开口鼓励着。</p>
于正元回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虚幻不止的元神之躯。</p>
其周身不断弥漫着威力恐怖的雷霆之力，令人感到心悸。</p>
那种恐怖的力量，甚至哪怕只是一丝，都足以叫中三境武者灰飞烟灭。</p>
“正元，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你要放弃吗，你已经杀了为师九千多次，这么多同门你都见死不救过来，难道要在这最后的关头，重新拾起那可悲的怜悯吗？”</p>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这种无用的东西，唯有掌握绝对的力量，才是唯一！”</p>
“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登临塔顶，杀了他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p>
心魔之声不断在耳畔响起，于正元内心冰冷，仿佛麻木了一般抬起手。</p>
符剑凝聚，他一步步向着被雷光环绕，无法动弹的何不语元神。</p>
“小于……”</p>
看着他双目灰白，完全被心魔占据了内心，何不语目露失望，叹气无声。</p>
乾坤雷劫自己能帮他挡，但这提前到来的涅盘心劫，他却是无能为力。</p>
也许……这就是命吧。</p>
若是小于清醒过来，知道失手杀死了自己的话，会不会也如当初杀了自己师父一样悲痛呢？</p>
何不语摇头一笑。</p>
“不过，在你的幻境里面，我现在应该是你的师父吧？”</p>
“就算是假的也好，在你眼中看到的并不是老夫也好，小于，你能……叫我一声师父吗？”</p>
于正元微微一怔，握着符剑的手不断颤抖了起来。</p>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隐约有些动容、挣扎。</p>
噗嗤！</p>
符剑入肉，鲜血横流。</p>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p>
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拿着符剑就往自己肩膀捅去。</p>
一次，又一次。</p>
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地面。</p>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分不清楚……”</p>
于正元痛苦的呜咽着，素来坚强隐忍地他，此刻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p>
脑海当中，于幻境内杀死自己师父一遍又一遍的场景不断上演。</p>
师父临死前递出的松子糖，临死前的那句“正元，没事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晰无比。</p>
“弟子到底该怎么办……”</p>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青年，何不语目露心疼之意。</p>
还是抗不过心魔吗……</p>
也是，一遍又一遍的亲手杀掉自己的师父，这痛苦已经深埋心底，无法祛除了。</p>
“正元。”</p>
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此刻响起。</p>
于正元和何不语同时一愣，看向了第九十一层的楼梯口。</p>
那里，站着一名白袍中年，两鬓如雪。</p>
何不语眉头紧皱。</p>
这是怎么回事？</p>
是小于的涅盘心劫吗？难道因为自己以元神助他渡劫，不觉间也被牵扯进入，看到了他所看到的？</p>
可眼前的人……又是谁？</p>
为什么之前的所有幻境都没出现过，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p>
“沈师叔？”</p>
于正元目光微怔。</p>
白袍中年缓缓迈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p>
“其实所有人都死了，死在了昨天，但所有人又都还活着，活在……”</p>
白袍中年轻轻点了点于正元的心口，微微一笑。</p>
“这里。”</p>
“这，才是生与死的意义，才是……你要寻找的东西。”</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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