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想要仗剑江湖轻策马的书信，他一直留着。</p>
去外面走一走，也许的确要比一直待在青云峰更合适。</p>
见他神色还有些犹豫，沈安在接着开口。</p>
“你师姐那边不必担心，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从来不是江湖不见。”</p>
天乐沉默许久，最终弯下身子，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p>
声音洪亮，一响一顿。</p>
“弟子明白了。”</p>
看着他神色平静冷漠的站起身，沈安在心中有些唏嘘，挥了挥手。</p>
天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此间炼器堂，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袍中年，鞠躬作揖。</p>
至此，青云峰下，唯剩慕容天这位大弟子尚在。</p>
三个弟子当中，唯一没有生死牌的就是天乐。</p>
所以临行前，沈安在送了他许多保命的丹药，还买了很多符箓。</p>
最重要的是，那枚火玉镯子，他千万叮嘱不可再赠于别人。</p>
不似景雪和慕容天时，他会叮嘱很多，此刻只有寥寥四字。</p>
不忘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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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另外两个弟子，老三的心性最是谨慎多疑，说与不说，都不如交由他自己去判断。</p>
……</p>
又是一日雪，年关时节的复灵城一如往日热闹。</p>
仿佛那年发生的惨案，已经被大家所遗忘。</p>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p>
“你今天不练剑，反而有闲心来城里？”</p>
石桥上，清冷女子静看寒水远去，轻声开口。</p>
“师父让我好好歇息，医书也不准我看，所以我就下山来了。”</p>
黑衣青年双手枕于脑后，百无聊赖地开口。</p>
“说是年关，却似乎早就没了当初的味道。”</p>
他喃喃念叨着，神色有些惆怅。</p>
“卖面具咯，十文钱一个！”</p>
旁边，小贩叫卖的声音响起。</p>
凌飞霜看着摊位上摆着的那些面具，睫毛轻颤。</p>
“今年你不买个面具吓人了？”</p>
“怎么，师姐又想打我了？”</p>
慕容天挑眉，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这么幼稚？”</p>
“哦。”</p>
凌飞霜轻轻点头，略有恍惚。</p>
她转身准备离开，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p>
“哇呀呀呀！”</p>
一张鬼脸凑到近前。</p>
啪！</p>
这一次，面具没有被打飞。</p>
慕容天牢牢抓住了那白皙手腕，解下面具咧嘴一笑。</p>
“嘿嘿，师姐，你还真当我反应不过来啊？”</p>
“哦？”</p>
凌飞霜挑眉，左手抬起。</p>
“我挡！”慕容天伸手格挡。</p>
下一刻。</p>
砰！</p>
凌飞霜结实一脚踹在慕容天的小腿上，后者直接失重跪下。</p>
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响起。</p>
“没大没小。”</p>
瞥了一眼捂脸委屈巴巴的慕容天，凌飞霜清冷开口，转身迈动大长腿离开。</p>
转身之时，她嘴角略微上扬，几分浅笑。</p>
“走了，放花灯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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