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在场众人错愕，面面相觑了起来。</p>
这个问题……似乎跟药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关系到心境，关系到……所谓的因果。</p>
“前辈，您的困扰，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p>
有人不解询问。</p>
前者摇头不语。</p>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当然不会拿出来问了。</p>
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只要遵从本心，未曾留下心魔，便无需去在意。</p>
他在意的，是因果。</p>
凭自己的天赋，凭自己的悟性，本来是无法到达如此高度的。</p>
若非过往曾得毒医圣尊指点，他这辈子碌碌无为，多半是会沦为那邪修的药材炉鼎。</p>
而如今修炼到此，回望过往。</p>
一路上，似乎一直在追寻本心，却又似乎一直在违背本心。</p>
他想变的如南药帝那般强大的医者，但这辈子都不会有希望。</p>
可明知没有希望，他也义无反顾的投身此道，一晃，已经近一千六百多年。</p>
如今境界、药道，都似乎已经到达了顶峰，再无寸进。</p>
他就不免开始想起了很多事情，心境不稳。</p>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明白他到底在意的是什么。</p>
沈安在眸光微深，看了那穿着粗布麻衫，仿佛刚从农地耕种回来的老头。</p>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个老头，应该是陷入问心劫当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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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问心劫，不比心魔劫。</p>
如果说心魔劫是将一个人内心最恐惧、最害怕的东西无限制的放大，然后改变一个人。</p>
那问心劫，就是武者自己对自己施加的劫难，于心境上的劫难。</p>
为何极境稀少，便是因为极境大能，都渡过了这问心劫。</p>
没渡过的，都丧失了斗志，泯然众人，甚至死去。</p>
神阙老祖只有六品皇境，他之所以会出现这问心之劫。</p>
恐怕因为他对自己失望了，以他的天资，再也没办法更进一步，更别说达到极境，甚至是不朽境了。</p>
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如今安乐多载，他渐渐失去了当年的冲劲。</p>
等到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蹉跎多年，进展缓慢时，已经迟了。</p>
再回望过往种种艰辛困苦，问心劫也就随之而至。</p>
神阙老祖眼中的神色，自然被云来老祖也看了进去，不由心下叹气。</p>
自己这老友，原来是因为这个问题才困扰着。</p>
是安于现状，还是再走荆棘，去争一争世间更高处的东西？</p>
沈安在看着他，轻轻摇头，停止了万道推衍术的运转，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时的时间。</p>
这个问题，万道推衍术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p>
最主要的，还是看神阙老祖自己如何选择，旁人只能加以引导。</p>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p>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很多人还是选择了沉浸在温柔乡，因为那样，他们至少不用紧绷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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